妥妥地倒在他懷中。
大庭廣眾之下保持這種姿勢著實有些羞恥,一瞬的目瞪口呆過後我掙扎欲起身,卻被他牢牢箍住。
他一陣朗笑,看著我曖昧道:“我身子倒好得很,只不過,該如何向美人證明呢?”
我雙頰滾燙,假裝沒聽懂他話中的淫邪意味,兀自又是一陣掙扎。
一旁姑娘們很是配合,簇擁著我二人,有些笑而不語,有些掩面羞怯,有些竊竊私語,單留秦忠和一眾將士紅著臉面面相覷,對這肅整戰前乍然而現的一片春色,避也不是、留也不是。
“才幾日不見,美人便忘記我身子如何了?幸虧聖上體恤,差人將你們連同我用慣的日常衣物送來,不然這一場苦戰回去,還不知是個怎樣骨瘦如柴力不從心的模樣,惹你們嫌棄呢……”
說著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子,配上那張風流的俏臉和一身名貴的毛氅,儼然便是在溫柔鄉中摸爬滾打多年、深諳風月的富貴公子。
看著讓人很想痛扁一頓。
我繃著身子,咬牙跟著眾姑娘一起傻笑。他誇張做作到這份上,與平日豈止天壤之別,所以雖然不明所以,我大約猜到這是刻意為之,只好忍著惱怒,勉強應承。
“派這麼個錦繡草包就想降伏咱們,玄明小兒也忒瞧不起人!識相的開城迎戰,給你爺爺我一個痛快!”
說話之人跨馬立於陣前,面額寬闊、虎背熊腰,聽口音該是羌部人。與他並立的中年男子則精神矍鑠、目光炯炯,看著司馬熾荒唐舉止並不說話。
司馬熾放開我,在花團錦簇中往前走了兩步,悠閒地撐手倚在石砌城牆的豁口上。
“方才說話的可是清水羌部的野利布格將軍?”
司馬熾繼續道:“太康五年時,我與父皇、皇兄一起到清水巡狩,與野利將軍曾有一面之緣。多年不見,不知將軍可還記得我?”
野利盯著司馬熾瞧了半刻,猶疑道:“莫不是……你是那時的豫章小皇爺?可你不是已經……”
民間對司馬熾降漢的說法莫衷一是,有說他被嚴密監禁,還有說他已被玄明殺害,羌氐地處偏遠更是不知真相,如今忽然見他如此逍遙自在,不免驚訝。
司馬熾笑道:“將軍好記性。如此說來,將軍身邊這位,想必就是當年與將軍爭營盤的氐部符洪酋長吧?那年在清水,因為我的一個無心戲舉解決了二位的一場爭端,想來彷彿還在昨日。那時我好像才……”
他手指輕點額頭,似在耐心回憶。
“十二歲,那年小皇爺十二歲。哼!當年我還道皇爺機智清朗,大晉江山可謂後繼有人。誰知不過十六年,皇爺您不僅江山旁落,還在舊臣朝中苟延殘喘,不知羞恥地為其趨馳,老皇爺泉下有知,也定會覺得皇爺您很是爭氣啊!”
“將軍教訓的是。只是人活於世,難免為虛名所擾。我甫登基時,也想著要在青史上留個美名,曾不分晝夜披肝瀝膽、勵精圖治。可結果又如何?苦巴巴當個促狹皇帝,還不如歸於漢之後,免了朝政繁憂,被人榮華富貴、美人香車地供著,倒是難得地過了回好日子。所以人吶,有時還須務實一些好。”
司馬熾撫著身邊一位美人的纖纖柔夷,側首帶笑地看著野利布格和符洪。
“當初羌氐原在我父皇治下,而後右部都尉稱皇建漢,二位將軍入其麾下,不正是為‘實利’所導?二位之當日,不正是丰度之今日?”
城下一陣肅靜,司馬熾繼續道:“北方苦寒之地,西有鮮卑政權緊逼,東北幷州羌部殘暴無道,恐怕也容不了符洪酋長的氐族一部。二位將軍區區十萬人,要在三國之間盤桓,恐不日久。玄明雖沉迷女色不理國政,然對北部治策一向寬鬆。是在群雄逐鹿的夾縫間勉強生存,還是繼續在舊主名下劃地而治、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