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風格。如果將自己正在外面慶祝一事打電話告知利奧,她應該會覺得無所謂吧。為了讓他知道他們不用對彼此負責,她應該會說:“你沒必要打過來,你不出現,我就會當成你很忙。”冷血的女人啊!
湯姆感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說到冷血的女人,這裡還有一個——他的上司偵緝警司菲利帕·斯坦利。從她開始在他手下工作起到隨後的幾年裡她變得越來越嚴肅了,近乎到了愛擺官架子的地步,不過職位倒是一升再升。湯姆真心希望她打來是為了祝賀他們這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會很正式地祝賀他們,但不會挑他在酒吧的時候特意打過來。
他將手機舉到耳邊,知道自己不可能聽清她在說什麼。“稍等一下,菲利帕,我到外面去說,這裡太吵了。”他將啤酒杯放回吧檯。他不喜歡喝啤酒,所以不覺得有多可惜,但單獨給自己點杯紅酒又不太好。推開擠到吧檯旁要免費酒水的人群,湯姆好不容易才站到酒吧外的人行道上。“抱歉,菲利帕。我們在開慶祝會,所以我剛剛沒聽清楚你說了什麼。”
“現在聽得到嗎?”菲利帕問道,完全忽略了他剛提到的慶祝會。
“可以了,很清楚。有什麼事嗎?”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接到過一宗失蹤案。我們派了一個人去做風險評估,這個巡警看起來是個酒囊飯袋,但好在記憶力不錯,所以他才能在資料進入系統前就記下來給了我。”菲利帕略一停頓,湯姆等待著,知道她還有話要說。“你還記得幾年前你在倫敦的時候我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嗎?讓你回憶一個伊朗男友消失後,父母也緊跟著去世了的女孩。”
“我記得。她丈夫帶著他們的孩子們去了某個地方,沒有回家,對嗎?我記得你還發了封電子郵件告訴我他們後來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是不是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湯姆問道,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打過來提這個舊案子。
“這次是那個丈夫出差回來後,報案說妻子奧莉維亞和孩子們都失蹤了。”
該死的,這個家庭到底是怎麼了?湯姆用手梳起短髮。“這次是來真的還是又是浪費資源?過去沒有人真正失蹤,對不對?我們像傻瓜一樣到處跑,結果卻只發現自始至終都有無懈可擊的解釋。”湯姆說,“表面上看奧莉維亞的生活是由一連串失蹤組成的,但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系列交流問題。這次你怎麼看?我認為你不相信這不過又是一場愚蠢的遊戲,否則你不會打電話過來。你聽上去很擔心。”
他能聽到電話那頭的一聲嘆息。在調查的這個階段,通常這種事不會讓一個偵緝警司煩惱,但他感覺到她很擔憂。
“菲利帕?”他問,催她做出反應。
“去調查的警員說,情況很怪異。她的車在車庫,手提包在廚房。如果她只是不告而別,那她沒有帶錢包、衣服和孩子們的任何東西。沒有人會兩手空空地離開,所以我不確定該作何想。我們的人,我想應該是米歇爾警員,當然了,還在調查現場。他已經做了基本調查,但我們需要派個級別更高的人去核實。”
“她失蹤多久了?”
“她丈夫不知道。他聲稱確定今天早些時候妻子還在家,但下午他到家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現在十點了,他在八點左右打電話報了警。他們最小的兒子才四歲大,所以他不相信妻子會讓小兒子在外面待到這麼晚。但她以為丈夫明天才會回家,所以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但你不那麼認為。”這不是個問句,湯姆從她的語氣中得出這個結論。
“上次,就是在她丈夫和孩子們沒有回家的那天晚上,她說了些話。我是因為那件事才被牽涉其中的,就跟她單獨談了談。她當時不停地重複同樣的話:‘他不會那麼做的,告訴我他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