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社會的頂端已經呆了太久的年頭,久到邰之源有時候都無法記清楚家族的歷史,三十七個憲歷之前,邰家結束了對人類社會的統治,此後無論政體怎樣變更,以至六百年前如今的聯邦成立,他們一直都保持著某些很重要的傳統。與這些大家族的傳統相似,聯邦幾大軍事學院其實也都出現在最近的聯邦體制之前。從古遠開始,邰家的後代子弟們,都在第一軍事學院學習,這是一種傳統,得到雙方認可的光榮的傳統,唯一一次例外便是二十幾年前上一代邰家主人……出乎所有人意料,選擇了梨花大學。因為上一代邰家主人也就是邰之源的父親,是一個文藝氣息格外濃郁的人物,對於政治軍事經濟之類的事務不感興趣,在世的時候插手也極少,所以第一軍事學院在吃驚和失落之餘,也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
問題是,如今邰家未來的主人再一次開始了在人類社會里的學習和體驗,卻又一次地放棄了第一軍事學院,選擇了梨花大學,這就讓第一軍事學院的那些大佬們感到了恥辱,他們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邰家究竟是怎樣想的,想必馬上就要到來的到訪一事,與隱藏在梨花大學裡的邰之源也有關係。
靳管家看著少爺陷入了沉思,很敏銳地猜測到他在想些什麼,輕聲解釋道:“第一軍事學院是從哪裡知道的訊息,暫時還沒有查到。”
“有可能是猜到的,畢竟一院裡有不少厲害人物,當年他們眼睜睜看著父親選擇了梨花,怎麼可能不會記得這種羞辱。”邰之源平靜地說道:“鄒侑和鬱子既然都能知道我在梨花大學,想來整個聯邦也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了。”
“鄒應星有些太不像話了。那對兄妹幾個月前就來過臨海一次,據說在市裡引出了一些小麻煩……少爺,您看要不要警告一下國防部方面?”
靳管家只是邰家的一個管家,可是除了在夫人和少爺面前,他無論是面對著聯邦政府裡的任何一位高官,都會表現的像小說中的貴族那樣不可一世。警告看上去只是一個溫和的詞,然而這個詞如果出自邰家,則將代表極為強勢的壓力和行動力,可能有不少人會因此而喪失前途,甚至……生命。
邰之源靜靜地看著靳管家,目光平靜之中隱著深深的威壓,一字一句說道:“不要忘記,皇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三萬七千年。如今的聯邦是法治社會,我只是邰家的一個後人,而不可能真的是什麼太子。我不想再一次警告你,過去的榮光不可能再回來,你也不要這樣想,更何況在我看來,那些榮光根本就只是恥辱與罪惡。”
“歷史是不能開倒車的,至少不會在我的手中。”
邰之源放下了關於那個叫許樂的闖入者的資料,眯著眼睛警告自己的管家。之所以會這樣嚴肅地警告,是因為他清楚,如果自己對某些事物或人發表了看法,邰家遍佈整個聯邦的恐怖影響力便會發揮作用,而他並不想這樣。尤其是鄒家兄妹,雖然他並不認為那一對兄妹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在少年的時候,這一對兄妹陪伴過自己,並且對自己的態度一向尊敬,他不想對方就因為想接近自己而招來什麼災禍。
而且他的母親似乎在一次晚餐後隨意說過,鄒鬱這個丫頭看屁股應該好生養。邰之源雖然對於母親這種挑配種雌性的語氣非常不舒服,但他也清楚,如果鬱子已經成為母親眼中可能的目標之一,那麼靳管傢俬底下替自己做什麼事情,則會出大麻煩。
“昨天夜裡的事情,全面保密。”邰之源的指尖輕輕地擊打了兩下關於許樂的資料,加重語氣說道:“不要讓家裡知道,我不想母親為這些小事擔心。”
靳管家微一猶豫後應了下來,接著說道:“在沒有解除那個叫許樂的學生准入許可權之前,少爺您不能再進H1區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既然是靳教授推薦的學生,想來母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緊張。”邰之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