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著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郝主管此時適應了斷指處的疼痛,一臉慘白,用舌頭吐出了嘴裡塞著的麵包片,狼狽不堪卻無比怨毒厲聲罵道:“我要搞死他,搞死他!”
周玉沉默了幾秒鐘,提醒道:“許樂一直和沈秘書直接對話,先前那個電話,應該也是給沈大秘打的。”
這句話裡透露的資訊不多,但很重要。郝主管聽到沈大秘三個字後,頓時僵在了原地,沉默了很久,竟似把自己的斷指都忘記了。他怨毒地看著餐館的出口處,知道自己誤會了今天見面的真實意味,完全錯誤估計了那個三級技術主管的背景,只是對方居然會下手如此狠辣,他怎能甘心?然而如果對方真是能和沈大秘書直接談判的人物,自己就算不甘心,也大概尋找不到什麼報仇的方法。
周玉此時也沉默地看著餐館的出口處,在那裡許樂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沉默地向著陽光下的港都街巷走去,他的身後,那個心狠手辣的秀氣男人,正拉著一個沉默的黑色皮箱跟著。
在他的印象中,許樂從來都是一個沉默平靜,可親可信的年輕人,從來沒有像今天表現的如此激烈與陰沉過,是什麼事情讓他的心境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
許樂在前,白玉蘭在後,兩個年輕男人,一個沉重的黑色箱子,走在聯邦最繁華的城市之中,就像兩個身懷巨寶的傢伙,行走在陰影巨獸流著口涎的大嘴旁。
或許是昨夜的演唱會恐怖襲擊事件,或許是新聞上面那個令人感動的議員演講畫面,讓許樂的心情變得異常糟糕,不然先前在餐館裡,他也不會表現的如此強硬,事實上,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好說話,表面性格很溫存的人。
又或者是昨天晚上高速鐵路緊急剎車時,那兩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留給他那個視世間一切規矩為廢材的囂張背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許樂並不知道,聯邦七大家裡最拉風,最囂張的領袖級人物,曾經給過他一個年少太不輕狂的複雜評語,事實上,他依然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性情裡怎能沒有那些充滿青春荷爾蒙味道的存在?
只不過往常因為客觀或主觀的原因,許樂性情裡輕狂的部分被掩藏的極好,轉換成了執著與硬拗的外在表現,現在這些性情漸漸要因為憤怒而流露出來。
只可惜還來不及表現什麼,慣常沉默的白玉蘭卻提前出了手。
許樂回頭看了白玉蘭一眼,笑了笑,說道:“去喝兩杯?”
就在他們二人身前不遠處,有一間酒館正在散發著橡木香味。
……
南科州大拿張小花花爺,能夠輕鬆地查到許樂離開首都特區,前往港都,查到他坐的哪一班次列車,坐的什麼車廂,不知道聯邦科學院與利家那邊是不是已經放鬆了對他的監視,但許樂是個很小心的人。
看著杯中琥珀色的三十年陳酒輕輕搖盪,許樂想起了那首叫做二十七杯酒的古老歌謠,自然想起了喜歡唱著這首歌淚流滿面的施公子。他舉杯齊眉,怔怔地看著杯中的酒水微瀾,眼光卻透過酒水,注意到酒館門口陰暗處的兩名酒客。
那兩名酒客看上去很尋常,但許樂感覺有些問題,如果是像施清海這種接受過系統殘酷教育的間諜,一定能從這兩名酒客身周的諸多細節裡發現漏洞,但許樂沒有這種能力,他只有對危險的天然敏銳感覺以及逃離東林大區之後,每時每刻的小心謹慎。
不知道是政府的特工,還是工程部的外圍軍事人員,如果是利家派來的專業人士,這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許樂怔怔地看著杯中的酒水,此行港都,本來只是想嘗試著看看沈秘書那邊有沒有履行協議的誠意,同時也想到新一代MX機甲的研製,想直接看一下工程部的進度,看需要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