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你在這片農業區裡能一直找到足夠的零件,這種修理也不可能無限度地持續下去,農用機械替代精密的軍用機甲,即便能啟動,機甲引擎只要在轉動,構件之間的劇烈磨損便會持續,而且會越來越嚴重,直至結構爆散。”
座艙內再次回覆沉寂,作為一名機戰天才,懷草詩在機修方面雖然遠遠不如許樂,但必然也有所研究,她清楚許樂的判斷才是正確的,此人的修理固然令人震驚,但終究只能臨時替代,支撐一段時間。
沉默很長時間後,她再次開口冷淡問道:“幾個小時前在紅磨房裡,你曾經講過李匹夫當年是如何刺殺我的祖父。”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望著她的側臉,說道:“當年軍神千里奔襲,一路潛伏,襲擊帝國落單的機甲,然後用這些殘破機甲的構件進行替換維修。”
“這個方法現在還能用嗎?”懷草詩問道。
“都是帝國的機甲,應該更好用。”許樂微笑著回答道。
“那就這麼辦。”懷草詩說道:“我負責獵殺那些叛徒的機甲,你負責維修。”
從此刻起,正在茫茫桑樹海中尋找桃瘴機甲的叛軍們,迎來了一個幽靈,一個冷酷強大和貪婪的機甲幽靈。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十五章 幽靈背後的機修師
一個幽靈,冷酷強大貪婪的機甲幽靈,在桑樹海里飄浮。
為了對幽靈進行圍剿,早已抵達離阪星大氣層外的帝國叛軍部隊,陸續向那片綠海中投入了大量的機甲和重灌甲部隊。
當掌控著行星地表最強勢軍力的總督府一直被迫沉默時,叛軍的部隊在這顆星球上可以橫掃一片,然而在那臺幽靈機甲面前,在日夜交替的桑樹海中,這些機甲及重灌甲部隊忽然覺得自己從獵人的角色變成了被獵殺的目標,惘然驚慌失措,直至內心動搖,暗生顫慄恐懼。
清晨與黃昏,溼冷的雨夜或燥悶的烈日正午,叛軍部隊中的機甲或是重型裝甲,似乎無時無刻都在遭遇襲擊。
桑樹葉隨風一搖散了陰影,雜草間幾隻狡兔倉惶逃竄,那些執行偵察任務或者落單的機甲,瞬間被那臺幽靈機甲雷霆一擊破毀,然後被極為悽慘地拆成滿地殘骸,看上去就像是被信奉惡魔的原始野蠻人吞噬了內臟。
叛軍的大部隊曾經數次無限接近包圍那臺幽靈機甲,然而那臺幽靈機甲卻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悄無聲息地從原地消失,只留下一成不變枯燥到令人雙眼發麻的桑樹海發著沙沙的聲音,似在嘲笑這些人的徒勞。
毀滅在圍剿行動中的叛軍機甲越來越多,沒有一臺機甲能夠躲過或者哪怕僅僅是抵擋幾秒鐘那臺幽靈機甲的偷襲,遇到對方便是死亡,這種仿似詛咒般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圍剿部隊,再想到幽靈機甲座艙中那人的身份與傳說,叛軍的精神不由繃緊到極點,隨時可能斷裂。
……
名為桃瘴,機身上卻繪著代表帝國皇室的黑木槿花的改裝狼牙機甲,像幽靈一般穿行於茂密濃郁的青青桑林之中。
密集懸掛於各關節的金屬盒絕大部分已經爆毀,百分之七十的原配合金護甲早已潰落,換上了不知從何處揀來的裝甲,裝甲片上還清晰殘留著高溫割槍與焊槍交替使用留下的痕跡,似乞丐衣物般的外甲上噴塗著機油濺射的線條,加上那些激烈戰鬥留下的破損痕跡,看上去就像一幅以醜陋暴怒聞名的星河派繪畫。
在審美方面本就沒有任何貢獻的桃瘴機甲,如今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像一堆行走的金屬垃圾堆。
機甲內部的構件更是已經進行了無數次的修理,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零件,那些臨時替用的零件無奈地進行著自我磨損,悲傷地發出低沉的摩擦聲。
兩根高近三米的細長機械腿因為採集了兩臺不同制式機甲的球狀關節自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