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再一次被王沆打斷,臉上有點端不住。但衝著那一萬兩銀子,還是親自給王沆鬆了綁。之後王沆又要了紙筆、墨水等物,那土匪應該也見過點世面,知道這是王沆表明情況的紙條,心裡不禁一陣暗喜。
好容易等他擱了筆,土匪頭子正滿臉堆笑地伸手去拿,卻被王沆抬手攔下:“慢!”
土匪頭子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三爺還有什麼事?”
魚終於上鉤了!
王沆心裡鬆了一口氣,買了個關子:“這張紙上,有我的命令是沒錯,可如果要從王家拿錢,這還少了最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這關子還真買到了點子上,土匪瞪大眼睛:“什麼東西?”
“我書房中,一枚印章。”
“這好辦!”那土匪像是鬆了口氣,“你給我好好說說你那書放在什麼位置,我叫夥計去給你取來。”
王沆冷哼一聲:“印章事關王家存亡,就算死,也不能讓外人知。”
土匪頭子這麼說了半天也怒了,抽出手邊的刀子又架在了王沆脖子上,聲音震天響:“你他孃的到底給不給錢!”
“我是惜命之人,錢不會不給。但印章系王家根本,不能落入他人手中。”王沆氣定神閒地頓了頓,“我倒有個建議。”
土匪頭子一聽錢一定會到手,示意他快說。
“我傢伙計帶著我的命令,去取得印章之後,再把銀錢交付與你。”
畢竟做這一行也有些年頭,土匪頭子再怎麼蠢也聽出了些不對:“要是你那夥計帶著你的錢跑了,或者是去通知了官府,那我們怎麼辦?!”
又是一聲冷哼:“大可以派你最信任的夥計跟著他一起去,或是你和他一起去。”
王沆這話,聽起來確實在理。都是出來做買賣的,若是真端了人家老底,指不定這些人狗急跳牆,把自個撓傷了就不划算了。他這夥計,也沒說是誰,只要自己指定一個不會武的書生去,再派兩三個人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土匪頭子這麼一想,便爽快地答應了王沆的要求。
之後,土匪頭子自然是毫無疑問地挑上了張哲之當這個‘信鴿’。但他為人謹慎慣了,不允許張哲之和王沆說什麼悄悄話,讓王沆隔空說了印章的方位。隨後匆匆地和張哲之交待了幾句,就推給了自己的兩個小弟,囑咐他們好生看管。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張哲之就已經踏上回府之路。他現在還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自己竟然暫時逃離了土匪窩?!
不過……他皺起眉頭,王沆所說,印章在書桌左手第三個盒子裡,這事情全然是不可能的!之前他也去過書房,還能清楚地記得,書桌左邊一個盒子也沒有!
這下可怎麼辦?如果找不到印章,該怎麼向這些匪徒交代?又怎麼湊到這麼多銀子,就出王沆他們?!
這廂張哲之愁得快要發苦,連路都快走不動了。那邊王沆卻還是淡然的做派。他當然清楚書桌的左邊沒有盒子,但右邊有。
只要張哲之拉出了右邊的第三個盒子,自己和這些武丁能得救且不說,端了這個賊窩也不在話下!
可如果張哲之沒有拉開那個盒子……王沆當然考慮了最壞的結果,張哲之被押回或是被殺,山匪的毒打,再一次的要挾……可他最相信的人也只能使張哲之,其他的人,都是些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武夫,哪會思考計策這種東西?!只有張哲之,不僅聰明機智,而且和自己共處了約兩個月,還略微瞭解自己的脾性。這樣才能把戲演好,順勢端掉這窩蛇鼠之地!
他一邊擔心,又一邊安慰著自己,倒像是時刻都在冰火兩重天中掙扎。可表面不僅得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還得安慰著這群沒腦子的武夫,倒不如說像個活火山,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