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瀅雪坐在床榻上發怔。
父親因貪墨案被抓,是她一直不想看到的,也一直希望是假的。可現在,她卻是希望是真的,
若是那個夢境是真的,一年後,父親會因貪墨案鋃鐺入獄。
那麼是否也代表著父親此次被追殺,是會化險為夷?
夜色漸深,起了三個爐子的屋子,依舊冷清。
瀅雪抱著湯婆子躺了下來,許久後,雙腳都是冷冰冰的。因腳冷而想起了嵇堰那個熱烘烘的爐子。
她轉頭瞧了眼這空蕩蕩的屋子,微微抿嘴。
不過只是與那個男人睡了幾宿,現在身側沒人了,她竟生出了幾分不習慣。
嵇堰等人快馬加鞭趕去,下半夜趕到了落英山。
嵇堰抬手示意身後人,全部人都跟著他勒馬停了下來。
“山中有殺手,匿藏好各自的馬,暫時休整,卯時一到再進山。”
就地燒起了火堆。天寒地凍,冷得慌,眾人都拿出了準備好的燒刀子。
為了暖身子而灌一口,也不會因此誤事。
嵇堰抿了一口酒,見趙秉二人似乎都沒有準備,嘴唇也因雪中趕路而泛著淡淡的紫色。
他喊了聲:“接著。”
趙秉才轉過頭望去,一個酒囊就朝著他扔了過來,下意識地接到了手上。
“你們兩人也喝一口,能禦寒。”
趙秉一愣,本欲拒絕,但看到眾人都在喝酒驅寒後,他也就沒有客氣,道了聲多謝郎主後,便撥開了塞子,仰頭張開口灌了一口酒。
喝了一口後,也遞給了一旁的沈衛。
酒勁大也很辣喉,酒入了腹中後,身體湧上絲絲暖意,寒氣也去了許多。
沈衛把酒囊還給了嵇堰。
嵇堰接過酒囊,把酒囊掛回了腰間。
趙秉往嵇堰的方向觀察了一眼。
嵇堰這人,在安州的時候,他也因他的能力而觀察過,但並不瞭解。
今日他坐到了禁衛軍統領的位置,和在他做捕頭時一樣沒什麼架子。
沒有架子,也有本事,還受聖人重用,更是儀表堂堂。
如果大人與嵇堰沒有任何過節,大人必然會很滿意這個女婿。
只可惜,沒有如果。
在嵇堰察覺看過來之時,趙秉立即收回了目光。
嵇堰掃了一眼趙秉,隨即掃向其他人,說:“全部集合,商討救人事宜。”
眾人聞言,都有些許的詫異。
出來時,說的抓拿突厥探子,怎就變成了救人?
嵇堰解釋:“戚長史被人追殺,以抓拿探子為由,方不會打草驚蛇。”
眾人圍了過來,商討救人事宜。
有人對落英山還是較為了解的,在嵇堰準備好的地形圖上指出了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指出的地方暫時只有六個。
嵇堰安排道:“此處留下三人,其餘人隨我潛入山中營救。”
除了戚家的兩人,其餘的都是嵇府精挑細選出來的府衛。
嵇府中有五十人,隨著嵇堰在禁衛軍當差,但卻只聽從帝王和嵇堰的調令,旁的禁衛軍將領沒有權利差遣。
有人詢問:“郎主,戚長史是何人?”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人開口詢問。
嵇堰往落英山的方向望去,緩緩開口:“安州戚長史,也就是我的岳父,戚銘鴻。”
十數人聞言,有一瞬的驚詫,但到底是訓練有素,很快就消化了這個訊息。
十五人分為兩撥人,分別循著這地勢圖的位置尋去。
戚家兩個護衛分開,各隨一撥人,方便與戚長史的人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