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紹和路南飛都抬眼看向她。
路南飛動了動嘴。
煙雨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到。
路南飛眉頭緊皺。
宣紹說了句什麼,他轉身去了外間,不多時便拿了筆墨紙硯回來。
宣紹提筆在紙上揮就。
少時。收筆將紙送到煙雨面前。
“匣子裡裝的是震天雷,你的耳膜天生異於常人,那響聲太過劇烈,又離得太近。所以你才會暫時失聰。但不要擔心,一定會好的,一定會。”
煙雨抬眼看向宣紹。
他說,一定會好的。且說了兩遍。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他也沒有信心?女在何劃。
“真的會好麼?”煙雨問道。
宣紹篤定的點頭。
煙雨垂了頭,不多時便抬起頭來,看他,“那在我耳朵好以前,也許幫不上你什麼,可是……你能不趕我走麼?能讓我留下來麼?求你……”
看著煙雨臉上的不確定和哀求之色。
路南飛忍不住別過臉去。
宣紹深吸了一口氣,來到桌邊,提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少時,他又拿來一張紙,“我不會趕你走,無論你聽不聽得到。都不會趕你走。贖你用了好大一筆銀子,趕你走豈不太吃虧?”
煙雨忍住心頭酸澀,看著那一行字,傻傻的笑了笑。
宣紹車上隨意一套建窯黑釉兔毫盞,或是桌上擺的黑釉油滴盞,各個價值不菲,他會是在意銀子的人麼?
但見他安撫的笑容,煙雨還是點了點頭,“我耳朵疼,頭也疼……”
宣紹拍了拍床頭,示意她躺下,轉身和路南飛一道出了房間。
煙雨這時才發現,路南飛走路的姿勢有些彆扭,似乎真是捱了打了?
路南飛跟著宣紹出了上房,回身將門關上。
“公子……”
宣紹抬了手,制止了路南飛要開口的話,“派人多注意嚴家的動靜,嚴家一舉一動都要彙報給我。想來,是我最近太過仁慈,才讓他連我的人都敢動!”
路南飛抬頭看了眼宣紹,見他面沉如水,一雙黑亮黑亮的眸子裡翻滾著怒意,趕緊低下了頭來,“是!”
“聽聞京城隱匿著一位不出世的神醫,也許他有辦法醫治煙雨的耳朵,派人查出他在哪裡。”宣紹又吩咐道。
“是。”這次路南飛倒是沒有猶豫。
宣紹抬腳欲走。
路南飛面色掙扎,卻還是開口道:“公子……”
宣紹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公子,屬下知錯了……昨晚若不是屬下存有私心,將煙雨姑娘撇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之事……”路南飛把頭壓的低低的,面上有愧疚之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嚴燕生會下手這麼狠,更沒有想到,嚴燕生居然知道煙雨耳力過人的秘密,會想到用這樣的辦法對付煙雨。
他只是氣煙雨不經意間,就迷亂了弟弟路明陽的心思,記得弟弟臨走前還隱晦的託付他照顧煙雨。氣煙雨既進了弟弟的心,還入了公子的眼。他只是氣不過,想要給她一個懲罰而已。
卻不想,後果會這麼嚴重……
宣紹聞言,一語不發,抬腳出了院子。
路南飛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耳膜已傷,就算能尋到那傳說中的神醫,恐怕也救不了她的耳朵了……
想到能那麼快的救公子出天牢,能找到城防部署圖,能挖出西夏的奸細,能讓王大人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煙雨都功不可沒……
甚是上次跟蹤高坤,找到高坤在宮外的老巢,都是煙雨的功勞……
讓耳力那般非凡的她,往後都要忍受聽不到的生活,她一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