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不是我的對手,你非要跟著我,其實就是擔心自己被山裡的猛禽野獸給叼走吧。”
賀均平果然上當,氣鼓鼓地狠狠一跺腳,怒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隨便你好了,回頭遇著大蟲可不準哭天喊地地叫我來救你。”說罷,作勢就要離開。
琸雲涼涼地朝他揮手,“走遠些,可別偷偷跟著我。回頭咱們倆再比一比誰挖的人參多。”
賀均平氣得渾身一滯,愈發地怒不可遏,腳步愈發地快,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深山裡。
琸雲目送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子深處,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可胸口卻好似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一般悶得難受。
她並沒有做錯!琸雲這樣告訴自己,至少她曾經救過他一回,而且這一次也沒有下殺手,她甚至還讓那小鬼揹著自己挖的人參離開。他人聰明,就算一時被堵在山裡,可總能找到路離開,到時候再去城裡把人參賣掉,他還能吃到他心心念唸的肉。
可是,不管怎麼安慰自己,琸雲的心裡頭總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憋悶,背上沁出了一層汗,迅速溼透了衣服,涼風嗖嗖地一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一片冰涼。興許真是生病了?所以才會這麼心神不寧?她緊了緊衣服,忍不住又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
明明是正午,林子卻陡然暗了下來,烏雲壓在頭頂上,不一會兒便將整座山都密密地籠罩起來,溼溼的水汽瀰漫成一片網,黏得讓人喘不上氣。
果然是要下雨了!
那個小鬼不會出事吧?琸雲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來,轉過身不住地朝前方那邊陰森森的林子張望。他雖然聰明,可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就算再聰明也救不了他。那小鬼病才剛剛好呢。
難不成還要回去救他?琸雲狠狠甩頭,她才不去。要不容易才把這要命的大仇家給弄走,決不能心軟半途而廢。
她站在原地猶豫不決,一會兒打定主意了要掉頭就走,可一會兒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太厚道了,不管怎麼說,這輩子賀均平不曾做過任何對不起她和陸鋒的事,若是真把性命斷送在這片林子裡,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她想得太投入,以至於根本沒留意身後有個龐然大物正悄無聲息地接近,風呼呼地吹著,嘯聲一聲接著一聲,琸雲狠狠一跺腳,咬著牙罵了一句自己“婦人之仁”,才邁開步子準備回去把賀均平追回來,忽聽得身後一聲悶哼,她下意識地往左微微一蹲,險險躲過了身後猛獸的兩個蹄子,但肩膀還是被颳了一下,頓時破了皮,滲出鮮紅的血來,痛得她直呲牙。
琸雲就地一翻,側過身來與身後突襲的猛獸正正好對上。這要命的東西赫然是一頭壯實的黑皮野豬,渾身上下幽黑髮亮,更襯著一口獠牙白得下人,小眼睛閃著狡猾的光,悶哼一聲後,又撒開蹄子朝琸雲衝了過來。
琸雲自知自己體力不濟,斷然不是這黑皮野豬的對手,不敢硬碰硬,只得慌忙往樹後躲。那野豬外表看著蠢笨,其實並不算太傻,彷彿看透了琸雲的主意,竟繞過琸雲身邊的大樹,悶吼著徑直朝她衝過來。
“砰——”地一聲巨響,琸雲藉著身體靈活險險地躲過了野豬的這一撞,但身邊藉以擋力的碗口大小的樹卻被撞得搖了幾搖,竟彷彿是要被那野豬給撞到了。可那野豬卻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身上竟是連皮都沒有破。
琸雲頓時臉色發白,慌忙架起手裡的小弩弓,飛快地抽出背上短箭,尚未瞄準,那野豬又怒吼著朝她撲了過來。
“嗖——”地一聲輕響,那支短箭狠狠扎進了野豬的下腹處,立刻滲出鮮血來。野豬吃痛,立刻紅了眼睛,愈發地暴躁,一邊扭著腦袋一邊刨土,爾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琸雲撲了過去。
琸雲矮身欲躲,卻不想腳下被樹根狠狠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