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這樣想著,她一邊轉身揮袖揚聲下令道:“擺陣!”
眾士兵聞令,都是早早站好了位置,形成一個騎兵在左右兩翼、步兵在後方的凹字陣。紀啟順和商少羽等四人則是都上了馬,立在陣中翹首以盼。
未久,一大片黃雲從遠處的天地交接之處翻滾而來,帶著滿溢的勇猛氣勢。伴隨著雷鳴般的馬蹄聲、腳步聲,黃雲越發的近了,近到可以看見其中密密麻麻的人頭馬匹,近到可以看見領頭主帥發冠上、隨風搖擺的紅纓。
最後金軍停在了離魏軍三十丈遠的地方,兩軍就這樣對峙了起來。
直到紀啟順雙腿一夾馬肚,驅使胡蘿蔔慢步向前走了幾步,這樣的對峙才被打破。
商少羽覺得簡直胡鬧,正要跟上前,卻見朱永年一橫胳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皺起眉輕聲道:“小永,殿下這樣太危險了。”
“你該知道的,殿下不是沒分寸的人。”朱永年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口氣中卻含著一股胸有成竹的味道。
商少羽看他一眼,眉頭稍微鬆了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朱永年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知道什麼?”
商少羽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你……”
許時斌趕緊上前打圓場:“少羽別太緊張了,就算不相信殿下也該相信小永吧?”
朱永年被他的稱呼嚇起一身雞皮疙瘩,一邊揉著臉一邊嫌棄的道:“別這樣叫我,噁心死了!”
許時斌憨厚的笑了笑,道:“殿下說的,我們幾人好比兄弟,雖無血緣……”
一直繃著臉的溫玉珂也忍不住加入聊天:“大斌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能不叨叨了麼?我一聽你叨叨就覺得餓。”
這廂他們幾個人聊得開心,那廂紀啟順無聲的嘆了口氣,這群人這時候聊天算是關鍵時候掉鏈子不?
走到十五丈左右的地方,她扯住馬韁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即能讓對方將領聽清楚話,又能保證自己安全的位置,也是一個能夠讓雙方將領看清楚彼此容貌的距離。
仲夏的陽光從天空高高落下,陽光泛著炙熱打在金軍主帥的面龐上,描摹出青年將軍俊美明秀的五官,也勾起了紀啟順腦海中的某些閃爍著月光與陰影的回憶。
雖然柔潤清亮的月光與炙熱耀目的陽光稍微有些區別,但是她能夠確定對方就是兩年前曾經出現在齊雲鎮的葉錦。
紀啟順還曾經利用過葉錦的受傷,趁機進入兩年前被金軍佔領的齊雲山呢,就是不知道葉錦還記不記得她?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他?她這樣想著。
說幹就幹——“葉將軍,許久不見,向來可好?”
她露齒一笑,雪白的牙齒被陽光一照閃現出森亮的光,陰險極了。
唇紅齒白的青年沉了臉,揚聲回答:“我與閣下從未見過,何來的好久不見?”
後頭的溫玉珂抹了把汗,壓著聲音道:“這算不算是套近乎?”
紀啟順莞爾一笑,提示道:“將軍貴人事多,自然是容易忘記的。不過想必將軍還記得兩年前夏夜齊雲鎮前的切磋吧?若是當日沒有將軍相助,我可沒那麼容易潛入齊雲山打探貴軍軍情呢。”
葉錦臉色猛地煞白,一雙眼睛慢慢泛起猩紅之氣來,再次開口時竟然連聲音都變得沉悶沙啞了:“你就是那時候的貨郎?”見紀啟順點頭,他又接著問道:“你說的打探軍情是怎麼回事?”
紀啟順臉色保持著標誌性的微笑,不溫不火的回答:“我知道你是金朝的第六王子阿伯罕,也知道你們攻打燕國的目的,也知道你等與申國早有牽連。我知道的很多,這些都要感謝你給我兩年前偷入金營的機會。”
葉錦眯了眯猩紅的眼睛,聲音似乎悶在胸腔裡:“你又想激我?你們漢人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