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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學不完的東西。”

學不完的東西?林雅雯起初不是太明白,現在她懂了,在沙湖縣,祁茂林豈止是一棵樹,簡直就是一座山,一座誰也甭想搬動的山。這山要是發起威來,整個沙湖都甭想安穩!

回到住處,已是深夜零點,林雅雯感到累,開了七個多小時的會,不累才怪!她想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這段日子一直在沙漠裡跑,身上漚得要發臭,瞌睡也欠下不少。以前在省直機關,工作安定,可謂按部就班,林雅雯養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朝六晚九,這是她多年堅持的作息時間,洗澡就更不用說,她喜歡沖涼水澡,早晚各一次。到了沙湖縣,啥都變了,不但生活習慣變得一團糟,就連生理、心理也開始往另一條道兒上滑,真是應了那句俗話:女人要想成為女人,就千萬別沾官,一沾官,這輩子你就再也甭想做女人了。

林雅雯目前住的還是賓館,沒辦法,縣上都這樣,對她們這些“游擊隊”、“空降”幹部,只能這樣安排,誰也不知道她們哪天走。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跟她一同下到縣上的女幹部,已有人打道回府了,一陣風一樣,下面鍍了一層金,轉身飛回去,就能坐到更高的位子上。下派幹部跟交流乾部還不一樣,交流乾部一般要蹲夠三年,然後按表現再換地方。下派幹部機動性就很大,有些甚至幹不夠一年就拍屁股走人,反正基層也沒指望能留住你,只當你是來做客的,哪天做的不舒服了,抬腿走人就是。所以生活上也是按客的標準對待,要麼住賓館,要麼就在縣委那幾套接待室裡湊合。林雅雯初來時,接待室滿著,兩個縣長助理還有一個包點幹部還僵在那兒,一時半會走不了。去年年底走了一位,辦公室想讓她搬進去,她自己又懶得動彈,說搬來搬去的,住哪還不都是住?林雅雯在住所上有點特殊癖好,哪個地方住習慣了,便捨不得走,一挪窩覺都睡不著。她在省城的家還不足八十平方米,單位修了兩次樓,都讓她換,她懶得搬,認為家就跟自己的老公孩子一樣,換了,那份兒依賴感就全沒了。這兒也是如此,她覺得賓館挺好,儘管簡陋些,可她對簡陋似乎情有獨鍾。

熱水已經放好,熱氣從衛生間騰出來,氤氳了整個屋子,林雅雯開始寬衣解帶,也只有這種時候,女人的感覺才能回到身上,所有的煩惱事彷彿瞬間飄走,她要盡情享受一下水中的快樂了。

偏在這時候,床頭上的手機傳來一聲蜂鳴,是簡訊。林雅雯以為是縣上哪個幹部,跟她打探常委會的訊息,沒理。正要赤著身子沒入水中,手機的蜂鳴再次發出來,很刺耳。“討厭!”她心裡罵了聲,從衛生間走出來,極不情願地翻開手機,居然又是奇奇怪怪四句詞:

女縣長 第一部分 第一章 繞不過去的“121”(5)

匆匆縱得鄰香雪

窗隔殘煙簾映月

別來也擬不思量

爭奈餘香猶未歇

“混帳!”林雅雯罵了一聲,扔掉手機。這是她第三次收到這樣奇怪的簡訊了,前兩次也是午夜,有次甚至是她在開常委會的時候,發來的都是柳永的詞。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在午夜的時候發來簡訊,而且發的內容總是這些觸人心懷的詞呢?

林雅雯喜歡宋詞,更喜歡柳永,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青春在軀體內湧動,忽而激情四射,忽而惆悵萬端,人生好像有太多的東西無處寄託,只好一頭紮在唐詩宋詞裡,囫圇吞棗地跟那些古人訴衷腸。如今的她,哪還有什麼風花雪月不了情,一天工作下來,累得直想倒在床上不起來,唯一的愛好,便是這熱水澡。將疲憊之極的身子交給熱水,真是享受,林雅雯情願讓水覆蓋了她,讓水淹沒了她,甚至都願意讓水佔有了她。至於情呀愛的,好像漸漸離她遠去,這個年齡的女人,如果再犯酸到拿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