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
蒼州,始安郡。
始安郡和周處郡接壤處,安周古鎮。
一家臨街的小酒館內。
堂食的相鄰三桌,兩桌滿員,均是毒司部下,男女各半,均在用早飯。
最內的一桌只有四人,四人各坐一方。
主位乃是毒司司命青鸞,左右兩側副位,一是劍司藍沙,一是刀司紫翼。
下手末位則是一個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的柺杖杵在一側靠牆,他一身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只見他披頭散髮,一身一股子微醺汗味兒,也不抬頭看人,只管將桌上的好吃好喝的往嘴裡送,狼吞虎嚥,十分粗鄙。
礙於他身上的味道燻人,吃相醜陋,青鸞、藍沙、紫翼三人只隨意吃了幾口,便皺眉不想再進食,沒了胃口。
老叫花子倒是不曾在意他們三人的感受,只管吃得盡興。
不消一刻鐘時間,桌上飯菜已經見底,一片狼藉。
老叫花子吃完了一個大肘子之後,顧自用手在自己嘴巴上擦了幾下,隨即便在腰間衣服上擦乾了手上的油漬,“咕...”又是一個飽嗝打完,這才心滿意足的對著青鸞回道:“多謝青鸞司命招待。”
青鸞瞅他模樣狼狽,鎖眉問道:“別廢話,你知道我們要的訊息是什麼?”
老叫花子撇嘴道:“訊息嘛是有的,不過得花些銀子。”老叫花子乾瘦乾瘦的,一臉淺笑,抬起右手使勁兒捏了捏,意思很明顯。
藍沙臉色一沉,皺眉問道:“飯也吃了,怎麼,趙明韻每年給你們的俸祿還不夠?”
老叫花子見藍沙面色不善,也不畏懼,只冷冷嘀咕道:“地處南疆,七層樓遠在西北,每年下來的銀錢,能到蒼州已經是雞零狗碎的散錢了,說什麼是第三司給我們的俸祿?真是可笑,還不如我蒼州的乞丐們在路邊幾日要飯要得多,打發誰呢?年年如此,這錢我們不要也罷。”
紫翼鷹鉤鼻微微一聳拉,瞅了瞅自己掛在手邊的刀,隨即看了看青鸞的眼神。
青鸞訕笑兩聲,隨即對著紫翼搖了搖頭,隨即問道:“要多少?”
老叫花子何嘗看不出紫翼的意圖,皺眉嘀咕道:“怎麼,要殺我?你們若是殺了我,別說沒有季如歌的行蹤訊息,便是三位想出蒼州也難。我丐幫蒼州分舵的本事沒有三位高,可頭幾年海難讓流民增加了不少,咱們這兒,別的不多,人多!三位司命大可以試試!”
“一個要飯的這麼有種?”紫翼一咬牙,右手彎刀一拉,一抬,便已經卡在了老叫花子脖子上,“那老夫便試試!”
老叫花子脖子也沒縮一下,冷冷回道:“不多,一百兩便可!老叫花子也不是嚇大的,訊息要還是不要?你這刀要是砍不下來,我就要走了!”
青鸞見嚇不著他,才緩緩開口道:“行了,刀收回去吧。”隨即從懷裡摸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上,冷笑了兩聲,繼續道:“說吧。”
紫翼見青鸞放話,這才熟練收刀入鞘,嘴角掛著淺笑,有些瘮人。
老叫花子伸手抓了銀票揣入懷中,呵呵笑道:“咳咳,到底是五司命大氣,一出手便是一百兩的,足夠我們大家夥兒過一段好日子了。”老叫花子緩緩起身,抓起自己的柺杖,這才說道:“今兒個早上才
到的訊息,說是從周處郡雷濱碼頭出海去了,聽說是包一艏官船,是往南嶺珞珈山去了的。三個老頭子,兩個年輕姑娘,至於你們說的人,該是擔架上抬得那個年輕人。對了,好心提醒諸位一句,越往南,訊息越貴,珞珈山的叫花子們比我們就更亂了,至少也得是這個價。”
老叫花子伸手比了兩個指頭,隨即又抓了桌上他還沒喝完的那壺好酒,這才拄著柺杖,踉踉蹌蹌的往酒館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