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吳姓男子前兩日借了他家花鋤,敲門去還,沒想到大門略一用力便推開了,院子裡照壁之上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吳姓男子自己都沒敢進去,站在這家門口喴了一嗓子,見無人出來,引的路人駐足,這才前去報官。
圍觀百姓們此刻就在研究半開的大門裡,照壁之上蜿蜒乾涸的血跡,猜測案發狀況。
胡嬌隨四名差役前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趙二以身體不適為由,請假回家了。胡嬌並未準他假期,她也沒這個權利,只道:“大人將整個縣裡都託付給了你,趙捕頭這會兒撂挑子走人,讓誰去擔?”
“偏勞夫人了,我實是……身體不適!”
胡嬌也沒勉強他,自帶著其餘四名差役過來了。其中有一名差役還好心建議她:“夫人不如以白絹覆面,也可阻擋一下血腥味。”被她採納了,點頭致謝。
門口圍觀的百姓見官府又來人了,還是之前的四名差役,這次又加了一名白絹覆面的女子,看不出面目神情,都暗中猜測這女子的身份。見她帶著兩名差役進去了,另外留了兩名差役守門,都暗中咋舌,只覺她膽子奇大。
繞過照壁,院子裡地上也有血跡,此刻已經幹了,成了褐色的印跡。沿著血跡一路尋過去,在院子裡的花圃旁邊,看到一名倒下的四五歲孩童,孩子側趴在地上,眼睛睜的老大,面目扭曲,顯示出案發之時的恐懼神情,另外一隻小手卻抓著脖子似乎無聲的在吶喊,又好似根本喊不出來……其狀可怖。
胡妞扭過頭去,繼續往房裡走,先後看過了這家的其餘四位家庭成員。
賀姓人家一共五口人,一位老母親,年輕夫妻外加一雙兒女。
老母親聽說耳襲多年,被錘殺在房裡,年輕夫妻死在了自己房裡,桌上還有酒菜,酒是本地最常見的米酒,這種酒口感甜醇,度數不高,一般喝不醉人。丈夫是被砍殺,雙目圓睜,妻子卻是被人擰斷了頸椎,似乎都是毫無抵抗之力。
最後找到的廂房裡睡著的小女孩子似乎有六七歲,似乎是被枕頭悶死的,瞧不清明顯的傷痕,但看錶情似乎是窒息而亡……
“本縣的仵作呢?”
胡嬌細細看過一圈案發現場,這才想起來古代官衙還有仵作一職。
“楊叔……在義莊……”事發突然,本縣仵作老楊頭一向是在城外的義莊裡待著,沒事都不輕易進城,無人通知他也不知此間命案,這幾名差役跟著趙二就跟沒頭的蒼蠅似的,都想不起來去找老楊頭。
也不怪他們,除了當年南詔國滅之時,此間死過大批的人,自立縣之後,哪裡出現過滅門案?
這算是南華縣第一個滅門案。
胡嬌遣了一名差役立刻僱個馬車去城外尋老楊頭,她自己則帶著另外一名差役在這家院子裡轉來轉去,不但把這家的廚房翻了個底朝天,連牆角花圃茅房都看了一遍。她看的仔細,差役跟著她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攪了她的思路。
等看完了,她才終於從院子裡出來,讓差役從裡面抬了張桌子來,開始傳問報案人。
吳姓男子似乎被鄰家的滅門案嚇住了,只一遍遍唸叨:“太慘了……太慘了,賀祿兒只有四歲啊才四歲……”
胡嬌讓他把經過供述一遍,又從縣裡傳了個筆吏過來記錄,等到那筆吏帶著筆墨紙硯來了之後,吳姓男子將自己一大清早來還花鋤以及報案的經過都講了一遍,他講話的途中,目光時不時掠過賀家,向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