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可不容易打交道,因為他挑剔到有點完美主義。再加上格倫最早時的名聲,真的相當奇怪。所以他一直沒忍住小心打量兩個人的互動,然後愈加肯定自己的看法。
“你們這是相見恨晚?”艾登在進自己的車前這麼問。“以至於沒有一個淑女能把你們的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
這話說得就有點試探性了。不過很顯然沒惡意,因為其他人散得差不多,剩下的工作人員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埃德加直視他的目光,說:“如果您覺得是這樣的話,那我不是說什麼都沒用嗎?”
艾登的笑容沒什麼變化。他了解埃德加,在戰場上一往無前,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樣。“你和誰都這麼說嗎?”這話簡直和預設沒區別。
“當然不。”埃德加誠實地道。“但如果能不說謊的話,我寧願不說。”艾登的性格他很瞭解,並不是什麼能抓住把柄就威脅別人的人。
“那我可真應該感到榮幸了。”艾登看著他,目光變深了一些,像是想到了別的什麼。“我真高興看見,你還是老樣子。”他語氣裡透著一點兒欣慰。他一貫欣賞埃德加的脾性,自然不希望看到別的什麼,比如說不得不向現實和世俗妥協。當然,一些必要的讓步可以做,但是絕不能到必須分開的底線。
埃德加略有詫異。熟人瞞不過是正常的,況且就算艾登再沒野心,也是能做到副黨魁的人,觀察力自然過硬。他秉持著不問就不說、問了就含蓄告知的意思,但沒想到對方的接受能力這麼大。“恕我冒昧,您……不是新教徒嗎?”他有點狐疑。
“上帝拯救不了所有人,年輕人。”艾登沒直接回答他,而是說了一句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但我想,你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足夠了。”他拍了拍埃德加的肩膀,“希望下次看見你們的時候,還是一樣形影不離,嗯?”然後他低身鑽進了汽車後座。
埃德加目送他離開,腦子裡還在想著他剛才說的話。聽起來有些悲觀,這是碰到了什麼麻煩還是隻是有感而發?最終他沒明白,只能暫時按在心裡,準備回去找人打聽下,最近對方身上有沒有發生了什麼。然後他想到了還在記者會的格倫,快步走了回去。
而已經離開的艾登,正陷在皮座裡,一隻手下意識地轉著另一隻手上的無名指戒指。這種事捅出去是個麻煩,但是他實在沒必要給自己這邊的人下刀子,尤其是還有人情在。他所想到的是,就算是個麻煩,埃德加和格倫看起來都沒有人想要退縮。他們覺得這是對的,並且為此勇往直前。相比之下,他不得不忍受那種糟糕婚姻,到底是為了政治前途,還是隻是為了公眾人物的面子?
他這頭思緒飄遠了,那頭埃德加已經走到了會議廳緊閉的門外。工作人員基本都認識他,所以看到他站在專用通道邊上也沒有人管。而他站在那裡,並不想進去,只側耳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裡頭似乎已經到了自由提問時間,有點嘈雜。他專心地辨別了一會兒,終於聽清楚了。
“……您和溫斯特中校的關係真是令人眼紅。能說一下,溫斯特中校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什麼角色嗎?他為您提供了許多幫助,是這樣嗎?”這個顯然是記者。
“當然。”格倫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他特有的輕鬆語調。“不過要我說,他的幫助是無可取代的。如果沒有他的話,我現在就不可能坐在這裡回答你們的問題了。”
埃德加心中一動。除去在床上的時候,格倫還從沒這麼老實地承認他的重要,或者說過分誇張了他的重要。
“噢,這可真是相當高的評價,出乎意料之外。不過說起決定性作用,該不是老威爾斯先生的推動更大?”另一個記者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是我爸爸,他賦予我生命,這是無法改變也無法取代的。”格倫的聲音頓了頓,又說:“如果你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