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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的模樣像擺放在牆頭上的牛頭,無意間被肇事的風將掛在牛頭上的哈達纏繞在下巴上那樣,像一位傷兵,這番搞笑的樣子暫時讓達瓦忘卻了寒冷,“嗯,說來聽聽。”

20 雪中蹄聲(3)

“從一路的積雪來看,雪面上結了一層硬冰,說明我們來之前這裡連續地下過至少十幾天的雪,而且一有太陽的時候就刮冷風,所以表面很硬……”邊聽老阿古的分析達瓦用手去觸控積雪,果然雪的表面像石頭一樣堅硬,他估計這裡大概有二十天沒有曬到太陽了,“哎,菩薩,還不到凍死豬狗的時候啊,如果能請到墨爾多神山下的阿年(防雪、防雹的喇嘛)就好了。”老頭自言自語地在神話中找安慰,想象中阿年的千變萬化的影子在閃現,“這一帶是產糧區,最好我們能在這裡買到一些騾馬吃的黑豌豆以防不測。”老阿古建議。

達瓦點點頭,說:“我們得加快步伐。”同時,停下腳回頭張望後面的細腸一樣的馱隊,心中默唸,“威猛無邊的墨爾多戰神,請保佑馱隊一路平安。”回眸的無意間,右前方遠處浸滿積水的矮草地上,一個向騾馬道斜著移動的人影闖入他的視線,一隻鷹在移動人影的上空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地面,達瓦估計不多時就能和這個人相遇。

曠野中突然出現的人,讓一路寂寞的達瓦增添了一份好奇,一份遐想,他嘹開嗓子向人影吆喝“哦荷荷”,聲音在等待中傳向遠處,移動的人影聽見聲音後立即站在原地,鷹卻聽見吆喝聲後迅速扇動翅膀消失在隆起的草坡後面。站立片刻後,人影繼續加快步伐前進。當達瓦再次叫響“哦荷荷”時,對方仍然沒有迴音而是繼續走自己的路。“沒有回應那一定是個女人。”達瓦頓時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他牽著頭騾加快了步伐。逐漸變大的人影用較為緩慢的步態向騾馬道靠近,她用黑色的羊毛栽絨嚴實地裹著頭和脖子,用寬大的羊皮袍袖口罩住眼睛以下的整個臉,一隻手速度均勻地搖著轉經筒微微佝僂著腰正同馱隊朝一個方向走。她步履艱難地走上騾馬道後便停在一個巨大的瑪尼石傍邊,像在休息,又像在等待馱隊。

當達瓦正在猜測女人好不好看時,女人便移開罩在臉上的袖筒,滿臉笑出的皺紋像剛犁過田地,均勻而慈祥,女人撩開一綹銀白色的頭髮,說:“呷特,呷特。”

“啊波波!這不是益珍阿媽嗎?”喜出望外的達瓦剛才還在思念老阿媽的奶茶,連忙喊道:“阿媽呷特,阿媽呷特。”老人揹著羊皮糌粑口袋,腳上穿的康靴上糊滿了汙泥,一副出遠門的行頭。達瓦知道這兒距老阿媽的駐地還有大半天的路程,請求老人騎馬,老人死活不肯,達瓦只好將老人的糌粑口袋放在騾背上陪著老人一瘸一拐朝邊妥走去。

“阿媽,這麼大老遠的路,是去轉神山還是走親戚?”

老人用袖筒揩了揩嘴巴,達瓦才意外地發現老人的牙齒只剩下一顆下門牙了,老人習慣性地用雙唇抿了抿門牙笑眯眯地回答說:“我去麥郎坡放生去了。”她指指身後的遠山。

“去那麼遠放生?”達瓦估算老人已經走了兩天的路了,同情和感動同時驅使達瓦強行將老人抱上馬背。“唉,菩薩,又要下雪了。”

老人騎上馬後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前二十多天,我們這一帶大雪不洩氣地下了十幾天,把地上的草全蓋在齊膝下深的雪地裡,牛羊、牲口都吃不到草,許多牛羊都重新找牛阿媽羊阿媽投胎去了。”

“那還放什麼生呢?”

老人嘿嘿地笑了,嘶啞而滿意的笑聲中暗藏著某種秘密,“你不知道,那天天剛亮我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