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無多餘的手,去對付那愈來愈近的神雷。
只能用肉身去硬扛了。
“老六,你能擋下這一擊嗎?”高臺之上,向不爭喃喃道。
他身子止不住地打顫,那是因為緊張而導致的表現。
“哼,我就說吧,這小子擋不下我徒兒這一擊吧。”
坐在陸神機右邊的金天陽,嘴角扯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得意的弧度。
天空晦暗不明,日光被薛宗江發動御雷神訣時,所引起的烏雲給遮住了。
“巽”字比武臺之上,唯有那發著紫光的神雷,以及那一尊金光閃閃的法相。
“我佛慈悲,唵、嘛、呢、叭、咪、吽。”
一道雄渾的佛音,高遼,浩大,莊嚴,……
這道禪音,充滿神聖的力量,直抵眾人的心底,蕩人心神。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如山嶽一般,鋪天蓋地從天而降。
圍觀的眾人,只感一股狂風,從天吹下,竟是讓他們微微屈膝。
抬眼望去,赫見倦天涯身後的那尊法相,驟然抬起了左手。
一隻半丈的降服印陡然成型,朝著虛空之中的薛宗江拍去。
薛宗江心頭一凜,感覺身上被一股力量壓著,整個人的身形竟是一矮,猶如萬鈞之重。
“不好。”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他的心頭湧起。
下意識地,他整個人凌空一跨,整個人瞬間閃出了三丈開外。
堪堪躲過了那雄渾的一掌。
這純粹就是一個人的應激反應,就像一個人的手被開水燙了,會下意識地縮回來一樣。
就像人的膝蓋被針紮了,會下意識地抬起。
像薛宗江這等高手,可是經歷過了不少江湖搏鬥。
他對危險的感應很是敏感,能很自如地提前作出應激反應。
反觀倦天涯這邊,數道紫色的神雷,順著法相的右手臂落下。
“轟隆……”
雷電攜帶天地至偉之力,徑直朝著倦天涯劈下。
片刻之後,比武臺之上塵土飛揚,飛沙走石,間有陣陣金點飛出。
“巽”字臺之上,煙塵瀰漫,隱隱之間,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唯有一尊金色的法相,屹立不倒,金光閃閃。
“他這是要以命換傷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薛師兄應該是輸了,他方才使用了凌空跨步。”
“這倦天涯不會死了吧。”
“怎麼會死呢,你沒看見那尊法相嗎?”
“哎呀,我的銀子啊。”
“十賭九輸,這下虧大了。”
臺下的人,議論紛紛,有哀嚎的,有好奇的,有期許的。
塵埃散去,一個青年,衣衫襤褸,血流如注。
唯獨一雙眼睛,冰冷異常,微薄的嘴唇勾出了一抹邪魅的笑,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道:
“薛師兄,你輸了。”
薛宗江儘管不甘,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輸。
這都是由他的自大造成的,誰叫他在比試之前,就誇下海口了呢。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不惑境巔峰的小子,竟然能扛下九天神雷。
況且,真要繼續打下去,他也不見得能贏得了倦天涯。
一般人在神雷的轟擊之下,非死即殘,多半都是化為了灰燼。
其實薛宗江不知道的是,早在幾年前,倦天涯可是在雷澤中,以神雷淬鍊肉身。
那一次試煉,可是足足維持了兩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