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幻化出來的童女。所以啊,這人一輩子就都得行善積德。你瞧瞧宋家娘倆,老老實實的做人,才會有今天。
所有的輿論都傾向於宋氏一家,自古以為弱小之輩總會多得一些憐惜。尤其像宋氏這樣,因無子而合離的,將來想再嫁也應難,總歸是得到了大多數女人的同情。
宋家的小作坊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破院牆補上了,新門鎖掛上了,屋頂漏風的地方堵住了,再有那裂了大縫的窗稜也不知什麼時候換成新的了。
宋王氏去時揣著二百文錢,回來時又揣回來了。她回頭望著眼順子家,忍不住嘆氣。
這真是業障啊!
里長家的孫媳婦齊氏今天在做工的時候說了一件喜事。西山村的劉郎中要娶親了,日子訂在了春天裡。本來想逮住何氏來問問究竟的,卻沒想到她竟沒有來,元娘跑過來說何氏病了。
何氏一向身體強壯,幹起個活來像個男人似的,很少生病。宋氏擔心,卻礙著身份不能去看她,就往元娘手裡塞了二十文錢,元娘推辭不要。被四娘一把塞進了她的衣袖裡,“這時給嬸子的,又不是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又向宋氏道:“娘,我去看看嬸子吧。正好不是給爺包了粘豆包嘛,我給爺帶過去。”
元娘不同意,雪天路面都還沒化,雪被人踩得實實地,根本就不好走,“你就別去了,我把粘豆包給爺帶回去也是一樣的。”
“不怕,咱有爬犁,快走吧。”
張四娘一點也不想宋氏與張家再有什麼聯絡,這粘豆包蒸的時候,她就打定主意,送豆包的事情由她來做。
村子裡長大的孩子,有哪個不會拉爬犁的?
元娘套了狗,宋氏扶著四娘上了爬犁,把裝了豆包的籃筐放在兩人腿前頭,直把她們送過吊水橋這放心。
何氏真的病了。發燒說著糊話。
她的心裡一直掛念著她的男人。就在每日往來西山村的路上,她揹著人,到供在米倉子裡的狐黃二仙面前,為他燒了多少香,嗑了多少頭啊!她虔誠的祈禱著,祈求神靈保佑他平安回來,早一點回來。
可日復一日,張義忠仍不見回。大郎前兩天剛動身往縣城裡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一股急火使她健壯的身體再也繃不住了。一頭扎倒在炕上。她整整發了一夜的高燒,說了一夜的胡說。
元娘、二孃在她身邊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把這事件兒告訴了張老爺子。
張老爺子來東屋裡看她,見她一夜之間,就病成了這個樣子,急得揹著手,不斷地兜圈子。他的額頭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那雙古井似的眼睛,此刻則更加陰沉、晦暗,沒有一點兒光澤。
何氏躺在炕上,像拉風箱似的喘著出氣。二孃嚇得直抹眼淚。
這時,元娘帶著四娘進了屋子。
“呀,四娘,你咋來了?”張老爺子見她來了,忙把籃筐接過來,拉她到炕上坐。
“這是娘特意給你老包的粘豆包。我主要是來看看嬸子,病得咋樣了?找郎中了沒?”
張老爺子在聽到宋氏特意給他包豆包時,還有些歡喜,再聽四娘是來看何氏的,又有些不大高興。四娘是他一小看到大的,咋的也不能把他排在何氏後面吶。雖說何氏病著,可他心裡也不愛聽這話。
他的面上卻不露,“準是成天往外跑受了涼,不怕,捂被子,捂出汗就啥事也沒有了。”
張四娘一聽,就知道張老爺子不打算給何氏找郎中。
“爺,就給娘請個郎中瞧瞧吧。她都燒了一宿了。”元娘也聽出了張老爺子的意思,哭求道。
張老爺子嘆氣,一揮手,“都說不用,你去叫你二嬸子回家把她娘喊來。”
張四娘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