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在身邊問話,尤龍收起了緬懷與惆悵,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站在他身後。對方目光炯炯,闊鼻方口,二十歲上下。身穿開襟短打燈籠褲,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看起來十分威武。手中卻提著中藥包。
尤龍心中一動,這應該就是震華武館裡的武術教頭吧?他連忙抱拳施禮道:“你好,我叫尤龍,是一個武術愛好者。我路過這裡,看到這家武館,就忍不住過來看看。”
年輕男子上下打量著尤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是來踢館的?”
尤龍搖搖頭,“不,不,我不是來踢館的。我只是對武術有著濃厚的興趣,想和武館交流一下。”
年輕男子並沒有放鬆警惕:“交流?交流不就是切磋嘛,切磋不就是踢館嗎?”他的語氣中充滿敵意。
尤龍微微一笑道:“你誤會了,交流跟踢館是兩回事情,前者是善意的,目的是相互學習提高。後者是惡意的,目的是揚名或打壓對方,這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青年圍著尤龍轉了一圈,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把他看了個遍,然後用懷疑的口氣問道:“你不是日本人?”
尤龍摘下禮帽墨鏡,雙手一攤:“你看我哪裡像小鬼子啦?”
“哦,你叫尤龍是吧,跟我進來吧。”
對方貌似打消了疑慮,轉身叩門“啪啪啪,啪啪啪。”連拍了六下,沉重的木門從內開了一條縫,探出了個小腦袋。
“三師兄,你回來啦,他是誰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拉開門問道。
“進去再說。”
尤龍也不等對方招呼,順著門縫就擠了進去,小夥子拴上門,緊跑幾步接過了三師兄手裡的中藥包;“三師兄,我去煎藥,你去看看師父吧。”
青年回身說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也沒有請客人進屋的意思。
尤龍不以為意,看情況好像是對方的師父病了,他微笑點頭,表示並不介意。
院落很寬敞,青磚鋪地,正房三間,兩側有耳房,西邊有六間廂房一間灶房,牆根堆著劈好的木柴。東邊靠牆是個過道,應該是通往後院的。
兩棵老榆樹分列左右,樹蔭遮蓋了半個院子。
牆邊靠著兵器架,刀槍棍棒劍戟鉤叉一應俱全。窗下襬著石鎖、石墩、磨盤、沙袋、木樁。一看就知道是武術世家。
老榆樹下有石桌石凳,他走過去撣了撣灰塵然後坐下。
等了大約十分鐘,青年從屋內走出,他略顯歉意的抱抱拳道:“久等啦。”
尤龍回禮道:“無妨,不知你家中有病人?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我們開始吧。”青年說話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開始什麼?”尤龍不知是什麼意思,感到茫然。
“你不是要交流嗎?還等什麼?來吧。”青年已經走到院子當間,擺開了架勢。
尤龍苦笑,他本不是這個意思。哎,好吧,其實也是這個意思,進武館還能交流什麼?不就是要動手嗎?
他也想試試這個年代武術家的水平,也不喜歡婆婆媽媽。
他來到場中,伸出左掌:“請。”
灶房內的小夥子跑出來圍觀,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青年也不客氣,二話不說,做了一個起手式,近步上前揮拳就打,勢大力沉,迅如奔雷,招招連灌,不給對手絲毫的喘息。
尤龍只守不攻,身法矯健,格擋閃身,從容不迫,猶如閒庭信步。
青年感覺對方在輕視自己,攻勢更加迅猛。
他使用的是形意拳,發聲吐氣,拳法剛猛,形神兼備。探掌如虎嘯,曲掌如鷹爪,肩撞如熊,前撲如龍,身法如蛇,跳躍如猴,底掃如雞,身輕似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