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城裡的秩序,包括調解客房問題,把溝裡的醉漢抬走,懲處乘機亂漲價的商家,等等。羅怡也沒有劃區,所有人一起工作,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也就沒有人注意到這晚沒有天使幫主教幹活。
到工作結束,精疲力盡的主教扛著掃把往回走的時候,他唯一開心的就是看到魔鬼的情況比自己還慘。
羅怡累得夠嗆,但是這事情是不得不做的——這麼多教區來的人,她必須做最壞的準備,盡力防止瘟疫發生。而且她還必須以身作則,否則主教會帶頭逃跑的。
有些事情,你不帶頭做,就有人帶頭不做。
“最堅硬的鑽石和最軟的石墨,區別不在於本質而在於組織,在朝鮮戰場上頂住聯合**的,有不少也是當年一觸即潰的那些人啊……”魔鬼這樣盤算的,也是這樣做的。
主教的隊伍進入禮拜堂很久以後,騎士才摸到門口。
他聽見裡面晨禱已經做完,主教正在佈道。
“……對一個教徒來說,僅僅避免做惡事是不夠的——要遠離惡事,這是對的,但是也要做好事,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好事,我們希望人家怎樣待我們,我們就要先盡力怎樣待人……”這個聲音清晰有力,音量遠不及昨天城市衛兵的一聲大喝,但是卻如重錘般敲到騎士心頭。
類似的話他在不少佈道裡聽過,但是肯犧牲自己鋪位的主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幾拳打跑一個弱者,逼迫對方騰出鋪位的路子,他是熟悉的,並且只熟悉這一條。
而現在卻有一個完全不算弱者的——即使單純以氣力來算也不是弱者的——主動騰出鋪位給他,那種背後的精神讓他為之顫抖。
那是一種他完全陌生的,但是必須承認的,精神。
89 戲劇節
“唉!”魔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窗戶看出去,可以看到下面近乎滿溢位來的人流——按她說過的話,這就是滿溢位來的金幣。
可是,眼前有這麼多金幣從面前滾滾而過,她卻必須放棄撈金幣的機會。
這間廣場旁邊的樓房是羅怡重金買下的一個投資,看中的不是別的,就是這屋子從視窗可以看到廣場,相當於一個包廂,歷史上這種屋子在某些時候也確實是作為包廂使用的,處死刑的時候。
看砍頭,這是清末愚昧麻木的阿q和大仲馬筆下高尚風流的巴黎市民的共同愛好,達達尼昂曾經興致勃勃地計算過,如果每年有幾次砍頭會給他那筆投資帶來多大的收益,羅怡也照著計算了一番,然後就買下了這座屋子,然後喪心病狂地上面又加蓋了兩層,使這棟房子的外觀接近了一個塔樓。
加蓋兩層雖然誇張,不過羅怡認為風險不大,因為加蓋的兩層主要就作為一個觀景臺,不會放什麼沉重的傢俱,也不會放太多人上去——會花錢找一個好地方的人肯定情願多出一點錢也不願意跟別人擠在一起。
她可不想犯美帝某座圖書館設計師犯的那種錯誤:設計的時候沒計算書籍的重量導致那棟可憐的建築一直在下沉……
但是她沒犯這個失誤卻犯了另外一個失誤——沒想到來的人這麼多!
於是她只有忍痛放棄了出租計劃,把這棟房子徵用了:底層供給演員和幕後人員休息以及堆放道具,二層改為急救中心以及應急人員待命處,三層設為臨時應急指揮中心,四層是瞭望員所在地。
被緊急徵用來的“志願者”們按照她昨天和人會商出來的方案,用繩子將整座廣場劃分為若干方格,方格之間留出緊急通道供巡查人員使用,所有要看戲的人全部排隊,一個方格滿了再放另外一個方格。
到最後也沒能排進方格的人得到的安慰是明天還會加演一場,並且主教還會額外給他們賜福,請他們先去臨時攤位逛街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