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郭中駿正在自學朱道臨交給他的《軍事測繪與製圖》,遇到不懂的地方,都能獲得朱道臨的親自指點。
但是,素來細緻的郭中駿這次卻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
郭中駿以為寶山港的分艦隊會隨同朱道臨一起北上天津,所以並沒有帶來朱道臨離開金陵前交給他的海圖和六分儀,誰知道到了寶山衛才知道艦隊沒有回來,而郭中駿從龍潭帶來的兩艘300噸級戰船雖是改良後的雙桅戰艦,裝備比魏國公徐弘基拿去的3艘戰艦好得多,可船上大多是入伍不到兩個月的新兵。
兩位年逾三十的艦長。是朱道臨當初從徐弘基麾下調來上元千戶所的水戰老手,可兩人都不識字,後朱道臨吩咐把海圖拿出來,於是郭中駿和所有人一樣都傻眼了。
朱道臨雖然心中不快,但並沒有責備郭中駿,當即下達“沿海岸航行”的命令。吩咐艦長陳瑄拿一塊白布來,再請同船的太監趙懷忠從他攜帶的藤箱裡拿出毛筆和硯臺,讓忐忑不安的訊號兵把掛在船樓外的矮方桌拿來擺在甲板上。
朱道臨根據自己有些模糊不清的記憶,在搖搖晃晃的船上慢慢畫出黃海和渤海的海岸線,再詳細地標上沿海府縣、港口、航線和大概的航程數字。
圍觀的眾人驚愕不已,郭中駿細細看過之後欽佩不已,心中的愧疚也少了許多。
趙懷忠稱讚完畢,指著山東沿海的靈山衛和即墨東面的鰲山衛之間的地方問道:“道臨,這地方你是不是記錯了?咱家分明記得。嶗山南面的海邊只有個浮山前所,好像是山東兵備道直轄的千戶所,並沒有青島千戶所這個名字啊!”
眾人一聽,全都轉頭望向盤腿而坐的朱道臨。
朱道臨略一琢磨,很快便明白自己先入為主搞混了,此時的青島只是個小漁港,大明朝的天下還沒人認識到青島重要的戰略地位和優異的港口條件,於是虛心接受意見:“哎呀。恐怕是我弄錯了,對不起啊……小羅卜——”
“到!”
腰間插著紅黃訊號旗的總旗官快步跑來。
朱道臨問道:“我們兩艘船上有哪位弟兄隨船隊去過天津港?”
年輕的總旗官羅博文滿臉窘迫:“一個都沒有……幾乎所有老兵都調到了淡水艦隊。上次跟隨船隊送貨去天津的幾個總旗和百戶,前幾天也到獅子山下的南大營特訓去了……”
“唉,我們兩艘船除艦長和五個總旗之外,其他都是入伍兩個月的新丁,聽說出海北上天津,大家都樂瘋了。我們幾個帶兵的卻愁死了。”
徐文爵和張德忠幾個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朱道臨也忍不住笑了:“沒關係,我也是第一次走這條航線,你代我給弟兄們傳句話,這幾天刮的是南風和東南風。海面風平浪靜,順風順水,只要把平時訓練的本事拿出來,就能順利抵達天津港。”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北風也該起來了,同樣是順風順水……你要大家不要擔心,大膽去做!”
“明白!”
年輕的總旗官眉飛色舞地走向後甲板。
常延竣指向膠東半島東南角的靖海衛,好奇地問道:“兄長,我們什麼時候能抵達這地方?”
朱道臨站起來四下觀望,發現兩艘戰船已來到江口外5公里左右的海域,南風勁吹之下,升起滿帆的戰船速度逐漸加快。
他大致估算一番里程,向深切關注的眾人回答道:“長江口到靖海衛航程約650公里,以我們現在的速度需要4天,但我們需要沿著海岸航行,先到青島,然後向東繞過膠東半島東南的這個角,也就是靖海衛所在的位置,再沿海岸北上,抵達東北角的威海衛,這麼走才穩妥。”
“由於近海風力不大,航行時間相對要長一些,大概3天后的早上抵達嶗山下的浮山前所,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