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紅著眼圈盯著他，目光十分堅定，“我還有問題。”

但實際上，賀少封卻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隱隱的膽怯。

賀少封沉默兩秒，“那你先問。”

“你說你是自願被抓來的，為什麼？”洛櫻遲疑了一會兒，才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她很想知道答案，又很害怕並不能聽到想要的答案。

以往的每一次這種情況，她都會選擇逃避，不問。但今天，她真的忍不住了。

眼淚在眼眶裡不斷打轉，她深吸一口氣，心跳得很快。

就算是0.01秒的等待，都好像變成一個世紀那麼長。

賀少封沉默著。

他似乎並沒有想到洛櫻會繼續追問，更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首先被問到自己。

對，為什麼要來？

想來看看她的狀態？

擔心她喝了酒會不會出事？晚上會不會睡不好？

看看她到底因為分手而有什麼情緒，是不是會真的難過？

不，這些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它們確實是他的想法，但如果坦白來說的話，它們也不過是他某個思緒的衍生產物罷了。

賀少封思考了很久。

久到洛櫻的眼底又含了淚，她開始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問的，因為賀少封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或許永遠也不會。

可就在洛櫻泫然欲泣要放棄的時候，卻忽然聽見男人開口了。

“因為，我想見你。”

一瞬間，這幾個字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在頭頂炸響，又像是有個大錘子忽然砸中她的腦袋。

他在說什麼？

雖然這就是她期待的答案，但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從他的嘴裡聽到。

洛櫻吸了口氣，幾乎忘記怎麼正常呼吸。

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那張自己午夜夢迴，無數次練習失去的男人。

在這段關係裡，她太沒有安全感了。

害怕失去，也害怕在一起之後隨時準備著失去。

“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賀少封認真地看著洛櫻。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表情。

到了此刻，他們都終於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對方的心情。

也或多或少，得到了某種確認。

心跳得很快，甚至比翻雲覆雨時還要更加快。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洛櫻吸了口氣，腦子亂成一團之後，又忽然變得清晰。

“我喝酒是因為我很難受……我不想失去你，但是……”

“不用說但是，就說你的心意。”賀少打斷了她的話。

洛櫻愣了下，揉了揉通紅的眼角，抹掉眼前的淚，又帶著哭腔繼續說道：“我不想分手。”

“還有呢？”

“還有……”洛櫻又忍不住想要哭了。

她看著眼前俊挺卻又有些滄桑的男人，委屈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強行想要控制，卻根本控制不住。

於是只能顫抖著嘴唇，像個被逼問錯題答案的孩子，顫抖著小聲說道：“我的心，你也不用挖出來……”

賀少封的心跳得很快，一股血液從身體的某一處直衝大腦。

她的每一句話，都能掀起他內心巨大的波瀾。

狂風巨浪的那種。

洛櫻接著小聲道：“裡面，全都是你。”

可是……

洛櫻的心裡還是有無數的恐懼和慌亂，即便確定他是愛自己的，這份害怕也絲毫不會減輕。

他們或許遲早都是要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