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卻沒發覺,只是將自己的糖叼走,眼神有幾分挑釁和得意。
時九爺快速將手收回,唇瓣輕抿了一下。
片刻,才重新開口:“你在發燒。”
“嗯?”明昭無所謂的擺擺手,摸了下額頭,“哦,不用管,很快就會好的。”
時九爺皺眉,俊臉微微有點發沉,“你從小到大,家裡人都是這麼跟你說的?”
聽了木予對明昭家裡的形容,他一下就腦補出明家人是如何忽略生病的她,讓她靠自己的抵抗力熬過去的一幕了。
明昭想了下,這具身體的記憶裡,沒有什麼家裡人照顧自己的畫面。至於明昭自己,更是如此。
“算是吧。”明昭隨意回答,含著糖,神情略有一絲舒心。
見時九爺不說話了,明昭也懶得繼續站著,也不關門,就直接回到房間裡坐在書桌邊上,將自己的書包單手提溜過來。
她伸手進去,掏阿掏,掏了半天,才終於掏出來一張薄薄的紙。
紙張已經有點皺皺巴巴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時九爺將那隻被咬到的手指收起,藏到毯子下面,性感的唇瓣輕抿,過於淡的唇色因此而染上一層薄薄的淺粉。
他在門口思索幾秒後,開口道:“你在寫什麼?”
明昭沒看他,又從包裡掏阿掏,掏出來一支筆,“主持稿。”
“給我看看?”時九爺手心微緊,開口提議。
以往好像也不覺得這深淵別墅燈光太暗,但此刻有了她屋裡的明亮對比起來,他竟有些不想走了。
“嗯。”她沒有拒絕,拿著紙往旁邊遞。
時九爺就順勢進去,接過來看。
紙張上有三種顏色的三種字型。
明昭的右手看起來有些笨拙,字寫得歪歪扭扭,並不好看,但筆鋒染著恣意,大開大合。
還有一種可愛圓潤的字型,應當是女生寫的。
至於第三種……
那應該是男生的字,很有自己的風格,清雋沉穩,落筆有力而認真,不帶絲毫遲疑。
紅色的筆跡,應當是替她修改。
“錦大附中跨年晚會?”時九爺想起什麼,點了一下輪椅扶手左側的面板。
那一日,被標記了一個星星。
這是爺爺非常希望他能去參加的活動,但是,早就被他給拒絕了。
他喝下一口水,手指在星星的部分輕輕摩挲一下。
或許,他可以去。
雖然這個活動可能非常無聊。
“嗯。”明昭點點頭,接過時九爺遞回來的紙張,拿過去看似毫無章法地寫寫畫畫。
時九爺想了想,忽然從輪椅間取出來一支筆,淡淡開口,“你需要多休息,這個主持稿,我幫你改。”
明昭抬眸看他。
她的眼睛很明亮,黑白分明,睫毛很長很濃密,眼神卻總是透著漫不經心的懶散,眼尾總是染著幾分邪痞和恣意。
鼻樑挺翹,嘴唇粉嫩精巧,面板白皙得能微微看見血管。
“不要,你寫的沒我好。”明昭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衝著時九爺挑釁地挑了挑眉。
門口過來送水果的木予“噗”的一聲,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怎麼可能~”
他捂著嘴,察覺到自己說出了心聲,連忙移開目光,看向別處,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時九爺也看著明昭,深邃的眉眼間,隱隱浮現一抹笑意。
像是在看一個驕傲的小女孩兒嘚瑟,明顯是不信。
木予不信是有理由的,畢竟他已經將明昭的經歷查了個底朝天,否則老爺也不會允許明昭時常出入深淵別墅,與時九爺走得這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