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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俞寧縣,桃婆婆(大章求訂閱!)

公的弟子?”老太太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他是寬哥的弟子?小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王七麟說道:“我叫展不寐,魚姑娘去往長安找了我師傅,將你的訊息告知於他……”

“你為何叫展不寐?”老太太的聲音哆嗦起來。

王七麟說道:“我是個孤兒……”

他陰沉著臉怒視魚罩罩一眼,魚罩罩縮了縮肩膀,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是我師傅救了我,那時候我還小,忘記自己叫什麼,於是師傅就給我起名叫展不寐。”王七麟繼續說道,“我想這名字可能出自一首詩,我師傅夜裡睡不著的時候,就會一邊飲酒一邊吟唱一首詩……”

“展轉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

聽到這詩,桃婆婆突然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開啟門讓他們進去,抓住王七麟手臂說道:“這個沒良心的還記得這首詩啊,他去京城第一年,我給他寫了四十二封家書,每一封都寫了曹子桓的這首《雜詩》,以向他訴說我的心情。嗚嗚,他總算有幾分良心,記下了這首詩!嗚嗚!”

老婦人年有七旬,身子骨硬朗、收拾的乾淨利索,她頭上戴著銀步搖、耳朵上戴著翡翠耳墜,手上還有金戒指,一身絹布衣裳乾乾淨淨,上面繡有漂亮的花草,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

王七麟詫異的看了眼她的裝扮,然後哀傷的說道:“對不住,師孃,師傅身在帝都身不由己,他雖然做了官,可人在官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以早些年不敢將你帶去帝都,生怕因為黨政之爭害了自己全家,到時候牽連你。”

桃婆婆叫道:“他怎麼還是這個瞻前顧後的性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年我敢與家裡決裂嫁給他,那就不怕被他牽連什麼。這個沒良心的、這個沒膽量的!他怎麼能讓我擔心這麼些年?他這些年為什麼不回來看我?”

王七麟嘆氣道:“我師傅剛入官場不久就得罪了權臣,然後被送去看守天牢,這工作沒有節日也沒有假期,即使生病也得去天牢盯著,他哪有時間回來?”

“他本想接你去長安,可是,唉,你瞭解他的性子,他當年赴京趕考的時候曾經許你榮華富貴,後來他雖然中舉卻成了個看守牢房的小官,這讓他怎麼有臉把你接過去?”

“早些年師傅有雄心壯志,以為憑自己本領總會再回朝堂,到時候龍入深海、鳥進山林,肯定能步步高昇,他想等自己坐了大官,騎著高頭大馬來接你風風光光的入京。”

“可是這一晃,好幾年過去了,”王七麟抬頭看向夕陽,面露感傷,“年紀越大,他越是不敢再見你,就像飲鴆止渴。這次若不是魚姑娘入京帶去你的信函,他恐怕只會在死後才讓我將他棺木送回故里。”

聽著他的話,桃婆婆更是哭的厲害,她又問道:“你師傅竟然被派去看守天牢?天牢是不是很冷?你師傅右腿曾經受過傷,他這條腿能扛得住天牢的折磨嗎?”

王七麟詫異道:“師傅右腿受過傷?這倒是看不出來,我只知道他的左肩不好,每當陰天下雨骨頭縫就會疼的厲害。”

桃婆婆說道:“對!是左肩,你沒騙我,沒騙我,你真是那沒良心的徒弟!他這次回來,有沒有給你什麼口信?有沒有讓你、讓你……”

說到這裡,老婦人面露少女的羞赧,扭著手指低聲道:“讓你把我帶去京城。”

王七麟說道:“我師傅對官宦生涯已經心灰意懶,他早就想回俞寧縣了,前些日子他已經向朝廷遞交辭表,只要聖上裁定就能回來啦。”

桃婆婆大喜過望,問道:“這得多久呀?”

王七麟無奈的說道:“怕是時間得有點久,師孃您也知道,聖上多忙呀,我師傅的辭表估計再過一年才能被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