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害怕嗎?我的眼睛。
“但是……”男子猶豫起來。
“就當是青的生辰禮物好不好?還有十幾天就是青的生辰了。”男子眼光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似乎“生辰”這兩個字有什麼特別。
他看看我,眼睛裡是沒有一絲感情的評判。良久,終於轉向他的女兒,眼睛裡滿是寵溺,點了點頭。
“爹爹最好了。”女孩歡呼。
誰要跟他們回去,兩個人在那裡自說自話……
女孩蹲下來,把手伸到我面前,平視著我的眼睛,說:“我會寵你,我會愛護你,一直陪著你,所以,跟我走好嗎?”
寵我,愛護我,陪著……我?
這個眼睛顏色不同,被人叫做鬼子和不祥的,我?
我閉上眼睛。
也許我可以相信一次。
就讓我相信這一次。
收買
檀山,林家堡。
臨月小築的主人離開家已經快一個月了。主子不在,小築裡徹底清閒了下來。僕人們每日裡做好簡單的清掃後就匆匆離開,這用過午飯的時候更是一絲聲音也沒有。
月湖旁的亭子裡,兩個女子對面而坐。
一個身材高大,粗眉大眼,四十來歲,穿著青灰色的棉布袍子,一身的半新不舊,卻看得出來質料很好。她端起杯子喝水,動作不急不徐,頗有些泰然自若的味道。
對面的那個年輕了許多,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嶄新的紅色深襟大袖衫做工精細,可惜配的首飾卻不怎麼合襯,一色的黃金已是俗氣,更不要說這黃金成色不佳,看來更是低了一等。
年輕女子神色間卻不如中年女子自若,茶杯握在手裡,轉轉看看,卻只是不喝。她不時看看對面的女子,一副想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的樣子。
中年女子先開口說:“小姐,茶涼了。”
年輕女子聽了,不由苦笑道:“歐掌櫃,莫要取笑。什麼小姐?還不同你一樣都是林家堡下的管事。”
中年女子,就是回林家堡述職的歐萏,客套地一笑,說:“您到底也是先堡主的血脈,和我們這些下人總是不一樣的。就是那大小姐,也要喊您一聲姐姐。”
歐萏這句話說得微妙。想來,既然是姐姐,自然是比較大的那個。但是小的那個反而叫做“大小姐”,這不是擺明了在說喊這聲“小姐”不過是客氣給面子?這哪裡算什麼真小姐。
這年輕女子,就是林翔雨,眼裡一閃。她重重放下手裡的茶杯,杯子裡的水晃了幾滴出來在她手上,她仿若未覺,聲音裡滿是憤懣不平,說:“什麼先堡主的血脈!想我母親乃是祖母唯一的女兒,是該繼承林家堡唯一的嫡女,卻被趕出林家堡……”
歐萏先是被她的放杯子的動作一驚,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當下,也不知道她什麼用意,先順水推舟道:“小姐,您這樣說怕是不妥吧?這燕太君到底是您祖母的元配。”歐萏拖長了聲音,一邊評估似的看著林翔雨。
“是翔雨過份了。”林翔雨一怔,看了看歐萏。她低下頭,看看自己手上的金鐲子,聲音明顯地低落下去:“唉……那些事情,是不該我這做小輩的說。但是你看看,這像樣嗎?”林翔雨拔上頭上的金釵,褪上手上的金鐲子,恨恨地扔在桌上。
“我不是貪這些黃的白的,但是也太過份了。看看林青吃的用的是什麼,再看看我。走出去知道的是林家堡的小姐,不知道的以為哪裡來傻子窮擺闊,連這身衣服還是我自己借了錢做的。真要是買不起,但凡憑著心意,給我破瓦片我也高興!林家缺這些錢?這不是明擺著欺我沒有娘可以做主嗎!”說著,手一拂,將桌子上的金首飾掃到地上去了。
“這……唉……”歐萏臉上做出同情,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