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打擾你的……”
任燃在桌面上快速敲打的指尖倏地停住,他放鬆手臂,挺拔的後背向後靠在椅子上,下巴微抬,看向楊懷的目光帶著審視。
那樣的視線太凜冽,讓面向他的季灼很難不注意到。
今天整個酒店大廳都被劇組包下來辦殺青宴,辛苦了幾個月,所有人都在此刻卸下了壓力,推杯交盞相談甚歡,一時間竟找不出多少冷靜自持的人。
而任燃就坐在這樣鬨鬧喧譁的場合之間,周身疏離出一片只屬於他自己的領域,臉上沒有平日裡的漫不經心,眼底透著冷冽泉水般的清醒,在意識到他的注視後,回望過來的眉眼間又夾雜了一縷難以察覺的溫柔,像消融的冰雪。
季灼心頭一動,重新看向楊懷,小孩兒還在等著他的回應。
他思索片刻,耐心道:“劇組演員群裡能看到我的微信,至於電話就不必了,我平時不怎麼聽電話。”
他回答得禮貌,語氣也沒有任何不妥,只是楊懷眼睛裡晶亮的光黯淡了一些,下唇也被咬得發白:“好……謝謝季灼哥。”
“沒事,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季灼跟楊懷聊完,又有幾個其他的藝人過來互相敬酒,殺青宴氣氛太好,他難以推拒,一下子又多喝了幾杯。
季灼的酒量其實不差,但劇組的人實在太多,大家殺青了也喝多了,都少了幾分顧忌,見季灼來者不拒,紛紛過來湊熱鬧。
一晚上下來,他喝了不少杯酒,早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量,腦袋開始逐漸發昏。
任燃清閒地坐在一旁,像個遊離的局外人。
沒人敢灌他的酒,即便是有人來敬,他也是隨手端著高腳杯淡淡地抿一點,沾溼唇瓣就算完事。
他看著季灼微醺的眉眼,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暗罵:“喝這麼多,他們是救過你的命嗎?不想喝就別喝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一波一波來完,季灼向劉毅告辭,準備先回房休息。
出了大廳,玻璃門關上,隔絕了耳邊喧鬧的人聲,季灼才終於撐不住地晃了一下。
田雙連忙扶住他,驚呼:“哥?喝醉了?”
“能不醉嗎?”任燃在後面跟著出來,很自然地攬過季灼的肩,將他大半的體重都攬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卻感覺心裡空著的一塊兒地方能被這重量填滿。
“現在給他抽點血出來估計都有酒味兒。”任燃吐槽。
夏天的衣服單薄,貼身靠著時有一種讓人尷尬的親密感,任燃抿了抿唇,開口問:“還認不認識人?我是誰?”
季灼聞言,偏頭看他一眼,喝醉酒的人眼裡總是帶著一些水意,溼漉漉的,瞥過來的時候像有一根羽毛掃過喉頭。
“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季灼道,聲音很啞。
田雙噗嗤笑了,扶著季灼的另一邊手:“是是是,你最聰明,走吧,回房去。”
“我自己回,你不用管我,早點回去收拾,一身的酒味。”季灼腦袋暈得厲害,眉頭皺得緊緊的。
“哎喲您還嫌棄起我來啦!”
田雙大喊,但她心裡也明白季灼的好意。
剛剛在宴會上她雖然沒有喝酒,但人來人往的,她要緊跟著季灼,席間難免有所碰撞,衣角被別人的酒給灑出來灑溼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田雙覺得要不是因為這樣,季灼今晚估計不會這麼早退場,雖然他嘴上不會承認就是了。
心裡溢位一股暖意,田雙看了任燃一眼,偷偷笑了:“行吧,那我先回房,任老師跟你一個樓層,你們倆就順便一起回吧,拜託任老師了。”
任燃嘴角上揚,給了她一個上道的眼神,扶著季灼轉身就走。
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