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的事情還得解決,安琴問起當初打人的事,將季灼的記憶又帶回了那個時候。
那會兒他應該是十三歲,在松山生活的十三年裡,一直都沒有見過所謂‘父親’的身影。
直到那一年,胡維生或許是回松山辦事,然後順便帶著十二歲的胡燁來到這個地方。
再次見到胡維生的季如雪欣喜多於責怪,儘管被不聞不問了這麼多年,但她彷彿天生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在胡維生面前柔得像水一樣。
十三年的時間,足以消磨掉季灼對‘父親’這個身份的美好想象。
他冷眼看著胡維生用三言兩語將季如雪哄得服服帖帖,在胡維生過來和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問:“你現在已經有老婆了,你想娶兩個老婆嗎?”
胡維生被他的話噎住,責備地看了眼季如雪,皺眉道:“你這孩子……”
——真是不討喜。
季灼聽懂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但無所謂,他也不在乎討不討胡維生的喜歡。
他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一點好感都沒有,那些神奇的血緣理論在他的父子關係上彷彿失了效。
同樣的,季灼對於胡維生帶來的那個所謂‘弟弟’也根本喜歡不起來。
那個比他小了一歲的小孩兒渾身透著讓人討厭的優越感,彷彿小皇帝微服私訪一般,對著季灼從小的生活環境指指點點,連季如雪給他倒的水也被他嫌惡地拿去澆花,然後當著季灼的面獰笑道:“這水有一股怪味兒。”
季灼冷漠地看著他,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胡燁被這樣的眼神激怒,推了他一把就跑掉了。
季灼被推得踉蹌了兩步,卻也沒理會,他懶得計較。
直到胡燁對季如雪動了手。
他或許是在來松山之前就在其他地方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一開始便帶著對季家所有人的惡意。
對於季灼,胡燁即便很討厭,卻也有些心裡發怵,但對於季如雪這個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女性,他便沒有絲毫忌憚了。
那時候季灼心煩,不想看胡維生和季如雪站在一起,便從家裡跑出去透氣。
等到傍晚,有人在河邊找到他,他聽見人喊‘小季!你媽媽被人打傷,已經送進醫院去了!你還不快去看看!’
季灼心頭一跳,拔腿就往醫院裡跑。
一路上,腦子裡閃過了許多的念頭,直到在松山醫院找到季如雪,看見她手臂上深深淺淺的青紫,還有臉上明顯的巴掌印以及嘴角的裂口,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誰打的?”季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能有那麼陰沉。
季如雪疼得直吸氣,沒工夫開口,一旁的護士看不過眼,朝季灼努嘴:“你是家屬?一小孩兒打的,喏,那邊,他爹在教育他呢。”
季灼順著護士的視線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對令他無比厭惡的胡維生胡燁父子。
季如雪被他外公外婆寵著長大,外公外婆連罵都沒捨得罵過她,如今竟然被打成這樣,甚至被扇了一巴掌,季灼當時就紅了眼,死死盯著胡燁的身影,緩緩走過去。
然後當著胡維生的面,使出最大的力氣,一言不發地朝胡燁揮出了拳頭。
“啊——!”
胡燁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了醫院走廊。
那是季灼第一次打人,他發了狠,像頭憤怒的小豹子,胡維生一開始都沒能攔住,讓胡燁捱了好幾下,瞬間見血。
周圍一片混亂,許多人和胡維生一起蜂擁上來將季灼按住。
季灼狠狠咬著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手臂和肩膀都被人用力架著,他見縫插針地又往胡燁身上踢了一腳。
胡燁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