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就好,這就好。」聽說自己的部隊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鍾大任一顆心放下去了,轉而開始欣喜起來。
陣亡五人,傷十幾人,換來一個剿滅倭寇巢穴的大功,這個帳怎麼算都劃得來啊。唯一讓他覺得不爽的,就是這個百戶張雲龍,回去之後,是要給他請功,還是上李世達那裡告他一個擅自出戰之罪呢?
蘇昊道:「鍾千戶,這一次的戰鬥,胡千戶所部沒有參加,所以這個戰功就屬貴我兩部所有了。小弟的意見,是一家一半,鍾千戶以為如何?」
「完全可以,兄弟沒有異議。」鍾大任連聲道。他見識過勘輿營的戰鬥力,知道這一仗的主功肯定仍然還是勘輿營立下的,蘇昊願意和他平分功勞,他還有何話說?
蘇昊道:「這一次抓回來的倭寇,主要都是一些婦孺,兄弟打算把他們一起押回淮安府審訊,無奈手上的人馬太少,要押送這麼多犯人,有些不便。兄弟想鬥膽向鍾千戶借些兵馬,鍾千戶可應允否?」
話說到這個程度,鍾大任想不同意也不合適了。人家立功的時候能想著自己,現在只是要借點兵押送犯人,自己怎能拒絕?
「蘇主事要用多少人,儘管開口,兄弟絕無二話。」鍾大任拍著胸脯承諾道。
「多謝鍾千戶。」蘇昊道,「既然鍾千戶允諾了,那兄弟就讓張百戶和他帶著的那200餘名淮安衛兵將暫時留在我部,替我部押送犯人了。他們參與了這次蕩平倭寇巢穴的戰鬥,對情況也比較熟悉,另換他人的話,反而多一樁麻煩,鍾千戶說是不是?」
「……這樣也好吧。」鍾大任皮笑肉不笑地應道。他看出來了,蘇昊分明是看上了這個張雲龍,想籠絡到自己的手裡。而這個張雲龍,估計一顆心也已經飛到勘輿營這邊了,否則不至於瞞天過海地帶著兵隨勘輿營一起去打仗。
也好吧,鍾大任想,區區一個張雲龍而已,蘇昊想要就拿去了,反正張雲龍也不服氣自己,留在自己身邊也是一個禍害。用一個不值錢的張雲龍,換到這麼大的功勞,這筆交易挺不錯的。
就在此時,衛兵進來通報,說鹽城知縣已經得到了訊息,帶著一干官吏、衙役和鄉老,抬著豬羊酒菜等物,前來慰問來了。話音未落,又有人來通報,說當地豪強胡元崇等十餘人,大冬天地光著膀子,身背荊條,跪在營門外請求處分。很明顯,這些人是聽說曾奉先被抓了,知道自己參加出錢通匪的事情瞞不住,所以要來爭取主動了。
蘇昊笑著讓人接受了鹽城知縣送來的禮物,打發知縣去拜見田有年,順便讓知縣帶來的衙役把胡元崇等人鎖上,準備一併帶回淮安府去聽憑韓文發落。
打垮了挑釁的土匪,又消滅了盤踞多年的倭寇,蘇昊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對於那些告狀的農民,蘇昊吩咐他們直接回各自村裡去,找強佔了他們土地的豪強地主索回土地。蘇昊相信,這一仗的訊息傳出去之後,再兇殘的豪強地主也不敢再嘴硬了,沒有人會再為了幾畝土地的事情去得罪淮安府以及他蘇昊。
勘輿營、河道兵、淮安衛所兵,三支隊伍浩浩蕩蕩返回淮安府,在隊伍的旁邊,用長繩牽著好幾百土匪、倭寇以及他們的家眷。曾奉先、胡元崇等人的待遇稍好一些,每人配發了一輛像站雞籠子一樣的囚車,倒是不用自己走路了。
隊伍過處,飽受匪患和豪強地主欺凌之苦的農民奔走相告,夾道圍觀,其中不乏有向犯人們吐唾沫、投擲石塊之人。
沿途村莊裡的地主們則一個個如喪家之犬,他們強裝笑臉,擺出酒宴、拿出金銀前來勞軍,口口聲聲譴責曾奉先是鄉紳中的敗類,表示要謹遵官府的法令,立即清查自己的田畝,接受處罰,以求自新。
隊伍還在路上,淮安府、河道府、淮安衛各自派出的報捷使者已經乘上快馬,向京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