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瞻仰大俠風采。長生一臉殺氣,進進出出,看得眾人心滿意足,紛紛議論,倒也沒人敢上來搭茬。
山上沒了強盜,安全係數大增。一些不願意遠走的居民,還有很多動身太晚的人,擔心半路被西戎兵追上,乾脆躲進了仙梳嶺。如此一來,進山的道路熱鬧不少,和頭一回走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適當的掩飾就非常必要了。正好天氣也冷,四人都帶上了風帽,又換了一身略顯斯文的裝束,刀箭用布包好塞到竹簍底下。
子周和子歸經此一難,對世事無常人心險惡有了極其深刻的體會,一下子長大了很多。乖乖服從兩個哥哥的指揮,打點行李,收拾穿著,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
四人特地接近午時才出發,又是黃昏時分,到了上回過夜的山洞。這一番故地重遊,前事依稀如夢。
洞裡已經有好些人安營紮寨,準備在此歇息一宿。也有些附近居民,仗著熟悉路途,不做停留,連夜往更高更深處進發。當日長生和子周焦慮著急,行李就扔在洞裡,後來再也顧不上惦記此事。這時重新光顧,幾個人也沒打算找回來,不過下意識向裡頭望一眼。
子歸忽的“咦”一聲,才出口,立時掩住。扯扯大哥衣袖,指著山洞一角,眼睛直放光。子釋一看,竟是那口小鐵鍋。其他衣裳乾糧錢財,早已不知去向,唯獨它還在原地靜靜的等待主人歸來。大概路過的人都帶得有炊具,嫌它沉重累贅,棄之不取。
子釋進洞,和裡頭的人打聲招呼,拎著鍋出來,笑道:“不枉咱們替它作了一首銘文,有靈性了呢。再過五百年,只怕要成精。”屈起手指敲敲,“鍋啊鍋,念你如此有心,再送你一句:“勿離勿棄,莫失莫墮”。”
長生接過去,反手一扣,放到自己竹簍上頭。
四人走了一段,不再往上,在一處岔口拐了彎,順著蜿蜒山道小心翼翼前行。長生在前引領。子周自告奮勇,留在最後斷路。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子釋點燃了手裡的自制長明燈。是一個精巧的鐵絲籠子,籠子外邊蒙著半透明的竹紙,底部綁著一團浸透了油脂的石棉。這盞燈技術難度不算大,找齊幾樣東西卻費了好些功夫。
道路漸漸往下深入山谷,兩旁野草叢生,越走越窄。長生拿著一根竹竿,慢慢橫掃試探,驚走草中爬蟲。如此行了半夜,天色最黑的時候,終於抵達目的地。洞口不過三四尺見方,須低首彎腰才能進去。
入洞大約半里,忽然到了一片黑沉沉空蕩蕩開闊之地。提燈一照,四面怪石嶙峋,犬牙交錯,乍看去若猛獸奇鬼,恐怖陰森。一側積水成潭,寒氣襲人,水面延伸到洞壁,彷彿絕境。長生指著前方黑黢黢的位置:“一直往裡走,那頭還有個出口,所以這洞其實是兩頭相通的。不過那邊出去,正好臨著斷崖。”
此洞暗黑陰冷,又是條死路,本地人即使知道,也不怎麼進來。時間一長,愈發人跡罕至。
“水涼得很,彆著急下去,先活動活動。”長生說著,把燈掛在洞壁突起的尖石上,目測一番遠近位置,拿起行李一件件往水裡扔。
“我先把東西送過去。”不等三人答話,脫下外邊衣裳纏在腰間,仗著內息日益深厚,走到水深處,直接潛了下去。
子釋蹲在水邊,伸出一個手指探探溫度,果然冰寒刺骨。打個冷戰跳起,領著雙胞胎一通壓腿彎腰。半天沒見顧長生上來,不禁開始著急:不會抽筋了吧?總是他一馬當先,習以為常,竟忘了這人在游泳方面其實還是個半吊子。正準備下去看個究竟,“嘩啦”幾聲水響,回來了。
“底下太黑,一個一個下來,跟我過去。”長生抹一把臉上的水,連喘幾下。
“子周,你先過去。長生哥哥過來接我們的時候,你要一個人在那邊乖乖等著。”
“嗯。”
等長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