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哥,我得罪了人,那人很兇,脾氣很壞。你說我該怎麼道歉他才能原諒我?”
謝重陽詫異地看著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她主動要給人道歉,笑了笑,“你沒錯,也不欠他什麼,不用給蠻橫無理的人道歉。”喜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說什麼。搬過來那天他聽張小廝說起過韓知魚和喜妹吵架的事情,也明白喜妹手上那道傷痕的來歷,怕她被人欺負,便讓她不要再去招惹韓知魚。
喜妹搖頭,為難道:“要是我自己,我才不會再管他呢,可他認識一位名醫,而且我還想去染布坊做點活兒,他如果不同意,他爹孃也不會管的。”
謝重陽捧起她受傷的那隻手,柔聲道:“喜妹,聽我說,不要再委屈自己。乾點活兒只是受累,招惹了那種人就是羞辱。”她這樣的脾氣受得了才怪。
喜妹見他竟不像從前那樣勸自己忍讓,漸漸地明瞭他的心思,跟他保證自己不去招惹壞人,但是真的很想去染坊幹活兒。
謝重陽輕撫著她的掌心,勸慰道:“喜妹,別那麼著急。遇到事情急也沒用。你且等兩日,事情自然就解決了。”然後給喜妹看他畫的幾個花樣,有喜鵲登梅、葡萄蝙蝠、折枝花、纏枝蓮、團花等。
喜妹看得愛不釋手,讓他先給收藏著,回頭需要了她就來取。
喜妹又去找韓大錢,他不能透漏韓知魚其實很想喜妹留下幹活以便報復她,只讓她彆著急,他想辦法。喜妹卻覺得他為難,因為韓知魚太驕縱,記仇。她便請他給韓知魚傳話,她來道歉。
誰知道韓知魚得知她主動上門,更加拿喬,打發了那個跟他一樣昂首挺胸,揚著下巴說話的小廝來說,不想聽她道歉,讓她別來煩他。
喜妹為難,只得先回家織布,雖然韓知魚不許她上門找活兒幹,不准她給韓家加工布匹,卻沒有讓韓大錢拒絕她的布,所以她覺得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韓知魚則得意得很,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忤逆他,更沒人敢當面說他壞話。他聽到的都是恭維讚揚,突然被喜妹那麼奚落,面子拉不下來,讓她大大地吃了閉門羹,心裡很是舒服。
晌午後,他躺在紫藤架下的搖椅上聽小廝小白唸書,另外一個小廝小黑拿著一封信匆匆跑進來,“少爺,病秧子要來拜見你呢。”
韓知魚擰起眉頭,擺了擺手,“不見。”
小黑小心翼翼地把信遞上,“他說若少爺不見,還請看看信。”
韓知魚瞪了他一眼,“你們猜他說啥?”
小黑不屑道:“能說啥,無非是來跟您套近乎,賺點便宜罷了。他家那麼窮,他二叔二嬸對他也苛刻,搞不好想跟著少爺混吃混喝呢!”
小白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合上書卷道:“少爺,我看未必,聽說謝重陽雖然生著病,可為人頗有點骨氣,只怕是因為他媳婦兒的事情。”
韓知魚歪頭想了想,“念!”
小黑左看右看,為難地撓了撓頭。韓知魚嗤了一聲,“你不是說自己現在認得幾個字嗎?難不成那病秧子寫封信你就看不懂?”
小白把信接了過去,看了兩眼,念道:“表舅尊鑑,今……”
“停!”韓知魚拍了拍腦門,“他到底要幹嘛?他比我大兩歲,還叫我表舅,以為我跟他二叔那麼不要臉呢。”小黑立刻附和,蹲下去給他捶腿。
小白笑了笑,掃了兩眼書信,解釋道:“少爺,謝重陽是來道歉的。”雖然道歉,卻不卑不亢,且又處處捏住韓家的要緊處,就算自家少爺還要計較,想必老爺夫人也不好跟後輩理論什麼。
韓知魚冷笑道:“他這會兒知道來道歉了,怕了吧。哼,告訴他,讓他省省吧。”
小白勸了兩句,讓他還是算了,韓知魚卻執意如此。傍晚不到,老爺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讓少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