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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查證出來的。

既然這樣,趙師母也不好問太多,省得到時候有人幫腔,“不是沒睡好麼,喝了藥早點睡吧。”

白日裡,趙英姿為自己在晨間的任性有過懊惱,凡事都不該隨性而為,會誤事。到了夜晚,又在為自己昨夜的瘋狂舉動感到陌生與羞愧。

一旦踩過自己設立的那條線,一切便再無顧忌,攀山跨海、鑠石流金,火樹銀花、絢麗奪目,沒有自我,理智全失,只是極盡釋放。那種放縱的心理,有點像是偷了糖果的孩子躲在暗處品嚐那份本不該有的甜蜜,心慌意亂又刺激、滿足。

在這半輩子、三十多年裡,曾經的趙英姿像個勇敢的戰士,戀愛了一次又一次,最純情的時候,也是個剛剛長大的時候;想認真一次,竟然發現自己在無意間成了別人逢場作戲的物件;而自己逢場作戲的時候,反而被人糾纏住;希望現世安穩,卻無法給予冗長人生裡的那一份正大光明,諸如此類,五花八門。

一個年紀,一份閱歷,人生很長,而愛情太短,甚至,活不過夏天,她,討厭夏天,不僅是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現實的殘酷,慢慢磨滅了她向前的勇氣,無心再戰。

曾有人這樣評價處於感情漩渦之中的趙英姿:“你太冷靜了,冷靜到讓人覺得你冷酷。”或許,應該是:你冷酷到近乎冷血。可她們,沒誰有機會見識她潛在性格里乖張、放肆的一面。周青璇這個小女子,一次兩次都是她放縱抉擇的物件,是其三生有幸才得以領略這樣一個滿身故事、通身魅力的女人的另一種風姿?

冷酷的趙老師,被感冒相中了,每天按時吃藥,感冒病毒還是留戀不捨地糾纏不休,渾身痠痛、咳嗽、咽痛,聲音粗啞得比破鑼還不如,聽她說話的人比她這個講話的還要辛苦。周青璇聽她啞著嗓子說話,眉毛都糾到一起去了,眼睛順著吊瓶垂下的輸液管往下看,最後停留在戳著針頭的手背上,“趙老師,你真該早點來掛水。”

趙英姿倚在柔軟的沙發裡,笑說:“你是心疼我還是心疼你耳朵?”

偌大的輸液一室,只剩趙英姿一個患者與周青璇這個陪同的,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了一個過道。周青璇的兩條腿向前伸出去,差一點就能夠到趙英姿的腳尖。“你說呢?”

趙英姿仍舊笑,側過頭按下呼叫鈴,“我不知道呢。”

周青璇學著老外那樣兩手一攤,聳肩,“我也不知道呢。”趙英姿就白了她一眼。周青璇看著她一笑,從包裡掏出耳機塞在耳朵上,低著頭,手指在螢幕上劃拉一陣,起身,坐到趙英姿身邊去,把耳機拉出來一隻,塞到她的耳朵裡,趴在扶手上,眼睛亮亮的,真誠地問:“怎麼樣,你覺得你們倆有得一比麼?”

趙英姿沒聽兩句就把耳機拽出來,往周青璇身上丟去,笑罵一句:“小混蛋。”耳機裡是一段評書,抑揚頓挫的沙啞男聲。

周青璇笑著把自己耳朵裡的那一隻也扯出來,“要是你嗓子也變成這樣,那可就慘嘍。”

趙英姿剛想說話,護士拿著一瓶液體進來,“趙英姿?”

“是。”

周青璇看著那一大瓶,就有點發憷,問護士:“還有幾瓶?”

“還有一瓶。”

趙英姿沒什麼,周青璇的臉就是一垮。

等護士走了,周青璇用自己脫下的外套包住趙英姿打吊針的左手,“還有那麼多,包上保暖一些吧。”等剩下的這兩瓶水掛好,大概整條手臂就沒多少溫度了。

趙英姿看著臃腫的手臂,為難了。周青璇問:“怎麼了?”

“我想去衛生間。”

周青璇就笑,“這有什麼可為難的?”笑完了又把外套從趙英姿手臂上拿下來,站起來,拿了吊瓶舉在手裡,“走吧。”見她還坐著不動,問:“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