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動,但現在已經為時晚矣!
馬哈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心中沒由得生出一絲悔意。如果事實如此,那這也就是他生平所抱的最大遺憾。
“原來我這麼做,可能會導致未來的人再也不會出現!”煩躁感持續了許久,馬哈焦慮不安,連往日最平靜的風也不能撫平他的內心。
馬哈甚至都開始懷疑,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確,是否值得,是否合道?
他從兒時,到現在度過了百餘年的光陰,僅有的幾名親人、朋友,難道都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之前在修界他就曾聽說過,修真,要斬執念,除心魔,否則與那無上大道,終究是無緣。
然而,執念、心魔,世說紛紜,終歸是不能究竟描述,究竟告知修者:如何斬,如何除?
換句話說,那一世界的修者不知道,什麼才是執念,什麼才是心魔。
普遍的看法是,執著於某事,便是執念。這個道理似乎有些太過究於文字,在馬哈看來,若是如此的話,那人人執著於生,不肯死,生即是執念。若是執著於死,不能生,那死就是執念。
但生者要死,死者往生,萬物迴圈,非生即死。如此看來,豈不是何時都處於執念之中,被心魔迷惑?
除非,有一種人,不生不死,那又是何人,起碼從馬哈的百載記憶上說,從未聽說過。
而馬哈現在焦慮,平心大動,是因為執念,還是因為不肯放下那些曾經的記憶?
就像那降臨於彩虹橋上的女子所說,若真的斬了,自己就真是忘情之人,但他明顯還有情感,否則現今也不會受如此折磨。
沉悶地思索間,馬哈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迷之大陸的最西端,在往西,就是一望無際地浩瀚汪洋。
風散,馬哈雙腳踩在岸邊的淺水中,潮起潮落,時而海水不到腳踝,時而海浪迎面而來,重重地拍擊在他的身上。
馬哈不閃不避,筆直的身軀如同一根石柱,屹然而立,任憑那些海浪帶起的水衝入眼中,他未曾眨眼!
他的目光時而清明,似在望天外流雲,時而深邃,似要透望宇宙之極。日出日落,未曾移動,他彷彿成為了永恆。
白日,有飛鳥借其肩歇息,夜晚,有魚兒繞其腳嬉戲。
改寫虛妄的過去,正視瞬息而逝的現在,目的,就是那近在咫尺的未來!
彷彿只是數日,彷彿已是萬年,終於有個關切的聲音從馬哈背後傳出,一隻厚重的手掌,搭在了馬哈的肩上。
“年輕人,有什麼想不開的?”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我跟你說說,這個世界很精彩的……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亞斯,探險家,很高興見到你。”男子很是開心地道。
“我叫馬哈,見到您,我也很高興。”眼中光彩盡收斂,馬哈內心卻是動盪開來。
亞斯,這個間接造就他新的人生起點的人,活生生地出現了在他的面前。
那麼未來,是否又是同一條軌跡?
第二百六十四章 殘圖
“終於等到你說話了!年輕人,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你該去放手的。”亞斯以長輩的口氣勸說道,他以為馬哈是看不開,猶豫著要投海自盡的年輕人。
“放手?我都未曾得到,何談放手?”馬哈知道亞斯是在擔心自己,但依舊如此答道。
“哎,你叫我怎麼說呢?”亞斯嘆了口氣,目光瞥向了遠方,以一種回憶的口吻說道:“當年我離開家族的時候,他們都勸我,就像我現在勸你一樣。死,自己就能解脫嗎?”
如今的亞斯,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乍看下和二十年華的馬哈也差不了多少,話中卻是一口一個“年輕人”,彷彿心已經疲憊得如同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