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僅是阿卡莎二人,甚至衝到半途的半神們,這會兒也是一樣的茫然。 眼見少了一半脖子的付前坐在那裡,血肉一絲絲軟化恢復,幾乎所有人都在思索著前因後果,沒有做聲。 包括就連付前,這會兒也是看著自己右手,若有所思。 隨著內臟暴擊結束,剛才的細節已經頃刻間模湖,他甚至都想不起目標的樣子。 唯一明確的,那就是自己以相當邪惡的姿態,徹底消滅了一個名為巴拉德的“英雄”。 “先知為剛才的不禮貌道歉,並希望再次跟你面談。” 就在這時,阿卡莎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付前,開口說道。 甚至說完之後,她眉頭都肉眼可見地舒展少許。 “好啊,那我在這裡恭候。” 付前一副不願意放棄午餐的姿態,同時心中讚歎一聲。 不愧是先知,在缺失了一個角色的情況下,居然這麼快就把事情“想通”了。 阿卡莎二人和其他半神們的茫然,原因是很簡單的——內臟暴擊之下,他們已經把巴拉德忘了。 所以剛才的衝突場景,他們一時搞不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而阿卡莎之所以一臉釋懷,是因為現在這詭異的情況有了解釋——袁方相信,剛才的衝突是原住民們先發起的。 這很合理,一方面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理由出手,同時在丟了一半脖子的情況下,自己甚至沒有還手。 此等合作誠意,可謂天地動容。 至於為什麼原住民們突然對合作夥伴這麼不客氣,理由其實也很容易想——他們認為自己態度曖昧,疑似放走了已經踏入陷阱的外鄉人,衝動之下,憤而出手。 幸虧袁方及時阻止,才沒有釀成慘劇。 沒錯,在付前看來,剛才大機率是這位先知直接遠端喊話,阿卡莎二人才住手的。 否則很難想象,兩人怎麼會收手得如此麻利。 至於現在袁方為什麼要來? 一群人衝動做事,差點殺了合作伙伴。 就算只是為了跟自己的密謀,他也要出面好好安撫的。 當然付前希望不止這一個原因。 …… 目前看來,汙染也好,墮落也罷,這次任務之所以出現,是因為自己的病人受到不知名影響,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 任務簡介裡說她“本質深沉幽寂”,結果現在“躁”起來了。 這躁動之強烈,甚至必須藉助外力指點迷津,也就是作為任務人的自己。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任務介紹實在太隱晦。 目標,狀態,問題,到目前為止,這些內容僅能透過不停的測試歸納去推匯出一鱗半爪,可謂比懸絲診脈都困難百倍。 而現在自己需要在病情不明的情況下,根據這些有限的元素,嘗試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治療。 因為病人隨時可能無藥可救。 …… 好在作為精神汙染專家,久毒成醫,付前這方面還是頗有心得的。 在他看來,作為世界意志般的存在,很難想象有什麼東西能徹底矇蔽她。 自我拉扯多源於自我懷疑。 她如果有困擾,大機率是對原本的自我產生了質疑,所謂初心難守。 也就是說,她並非無力對抗躁動,只是躁起來的狀態,在她看來並不一定是錯的,錯的反而是原本的自己。 而針對這種情況,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幫助他糾正偏見,重鑄初心。 而具體如何重鑄……榜樣似乎是個可以考慮的手段,比如巴拉德。 雖然本質上來說,巴拉德不過一個混亂境地裡的符號具現化。 他的死亡甚至消失都只是個小事,不過一個殉葬的遺老而已,很難說能影響到什麼。 但在宿命主導的未見之丘,這位“甚至算不上生命”的存在,代表的卻是某種英雄概念的極限凝結。 早已註定的宿命又如何? 眾多影視作品中,那些康慨激昂的畫面裡,作為一個挑剔的觀眾,你可以清楚知道那是誰粉墨登場,如何飾演,如何講述,甚至皮套的拉鍊在哪裡。 這種種細節,都讓你知道不過是在演戲。 甚至多年回望,覺得當時幼稚可笑。 但這跟想展現出來的“英雄”並不矛盾,相信作為世界意志,自己的病人不至於這麼狹隘。 從剛才那段劇情裡,她應該能解讀出足以作為榜樣的東西,再次審視自身對於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