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清晰地描述,“她身邊,還有一個男孩子,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高,相貌很出眾。”
“他們在做什麼?”
“女孩蹲在地上哭,男孩手裡拿著刀,叫她不要哭。”
“你確定,是男孩子拿著刀?”
“我確定,他袖口有血,手很漂亮。”
這是陳杰的供詞,他指證少年手握兇器。陳杰沒有確切地說出少年的姓名,可姜九笙知道,那個手很漂亮的少年,是時瑾。
時瑾朝她走來,驚慌失措地喊:“笙笙。”
他為什麼要驚慌失措呢?
其實,面對溫書甯時的鎮定與平靜全是裝的,這一刻,所有惶恐不安全部向她席捲而來,瞬間將她的理智與冷靜擊得潰不成軍。
她雙腿虛浮,身體搖晃了一下。
時瑾立馬扶住她。
“時瑾。”她仰頭,盯著他。
時瑾惶惶不安:“嗯?怎麼了?”
她沒說話,目不轉睛地一直看他,看著看著,突然潸然淚下。
時瑾頓時手足無措:“寶寶,你別哭……”
夜裡,漫天星子,月圓如盤,客廳裡只開了一盞小燈,窗外盈白的光透進來,將屋子裡襯得明亮。
乒乒乓乓的一頓響,醫藥箱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倒在茶几上,時瑾蹲在那裡翻找什麼,動作慌亂。
手機開了擴音,正在通話中。
秦中在彙報sj’s的奈米導體專案,時瑾沒有耐心聽完,打斷了:“那個案子儘快收網。”
秦中顧慮:“萬一溫氏起疑——”
時瑾不由分說:“我等不及了。”
他找到了藥,隨即結束通話了電話,倒了溫水去房間。
姜九笙從咖啡廳回來就開始低燒,不肯去醫院,也不同他講話,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躺了兩個小時。
時瑾端了水,走到床前。
她背對著。
“笙笙。”
“笙笙。”
她沒有應他,不知是夢是醒。
時瑾把水和藥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床邊:“乖,先吃藥。”
姜九笙轉過身來,蜷縮地窩在床上,一張臉很小,烏黑的發襯得膚白如雪,仰著頭:“時瑾。”
“嗯。”
她遲疑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看那個影片了嗎?”
時瑾沉默,斂眸,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她一雙桃花眼,眼角暈紅,哭過了紅的更明顯,她伸手,把時瑾的頭抬起來,目光相視,她又問了一遍:“你也看了是嗎?”
他不說話,算是預設。
從黃昏的咖啡廳裡到現在,他始終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都辯駁。
她平靜的眼裡像突然擲入了一枚石子,盪開一圈圈漣漪與波瀾,聲線也跟著發緊,亂顫:“你說話啊。”她停頓了很短時間,語氣堅定地同他說,“你說什麼我都信。”
只要他說的,她全部無條件相信。
騙她都好。
因為她肯定捨不得責怪,也肯定不會與他置氣很久,所以只要他哄哄她,騙騙她。可偏偏,他一句話都不說。
他預設了陳杰的供詞。
“是你嗎?”聲音都不由自主地發抖,她問得小心翼翼的,“兇手是不是你?”
搖頭啊,搖頭就行,她就不問了,不想了。
時瑾看著她,突然點頭:“是我。”
她不信,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別騙我,你要是敢騙我,我就不原諒你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為什麼不能利索地想起來,為什麼夢境裡的那些模糊的片段連不起來,為什麼她越回憶越撲朔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