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他就是樓襲月,殺了他為師父報仇!”他話語剛落,連我都察覺到在場的氣氛頓時冷了下去,方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的人立時跑得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大街上,樓襲月被那群迎親的人團團圍困在中間。看著對方那麼多人,哪一個不比我這師父強壯魁梧,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他來。
下一瞬,那些人大喊著齊齊揮舞刀劍往樓襲月身上砍去!我緊張得連心跳都停住了。“師……”我驚恐的呼喊還沒出口,樓襲月俊美無雙的臉上笑容全失,澄澈的眼中彷彿閃過一道冷光,手中劍尖往上刺出。接下來,我只看見一片刀光劍影,還有人影攢動間噴濺在空中的殷紅鮮血。
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端,我猛地捂住鼻子,拼命按壓住想要嘔吐的衝動。眼前的環境忽然間天旋地轉,母親死時的那雙眼睛,那一場烈烈的大火,那一片佈滿殘屍的血池地獄,鮮活的浮現在我眼前。我腦子一陣眩暈,身子往側邊一歪,待迷失的意識迴歸身體時,我已經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望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堅硬地面,我嚇得緊閉上雙眼,可迎接我的卻不是冰冷的地面和劇痛,而是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溫潤的嗓音帶著熱熱的吐息拂過我的耳朵,“我怎麼有這麼笨的徒弟,連騎個馬都會摔。”
他話裡的戲謔讓我的臉霎時漲得通紅,我窘迫地蜷縮在他懷裡,耳中聽見那些人嚷嚷著我和師父是一夥兒的,一個也別放過。樓襲月不能再把我放在一邊,他便那樣一隻手摟著我,另外一隻手揮舞著長劍,手腕微轉,眼都沒抬的一個斜刺,割斷了那個朝我舉刀砍下來的人的喉嚨。
我耳中聽見異響,並不知道這是利劍刺入皮肉的鈍響,還好奇的轉臉去看,然後徹底傻轉—就在我面前,我看著那人不瞑目的大瞪著眼睛,喉間噴湧的血流如注,仰倒了下去。
隨後充盈我耳朵裡的只剩下嘶吼聲,慘叫聲,呻吟聲……可這些彷彿都與我毫無關係似地,樓襲月單臂抱著止不住渾身哆嗦的我,將那些人攻擊他的人全部斬殺在劍下,白璧無暇的臉龐上不帶任何表情。
我愣愣望著他的側臉許久,心頭湧起莫名的恐懼和害怕,下意識的想要逃開他的懷抱。樓襲月稍微用力把我禁錮在胸前,手中劍花一挽,刺穿最後站著的人的胸膛。
這一刺並非正對著那人的心臟,所以那人只是痛苦的捂住胸口跌跪在地。樓襲月居高臨下的冷冷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暴戾,嘴角卻是帶著笑,不緊不慢地從他體內往外拔出寶劍。
“啊啊啊——”那人被他折磨得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我臉色都嚇白了,死勁閉上眼睛,用手捂住耳朵不再去聽。樓襲月扒下我的手,把嘴唇挨著我耳邊柔聲道:“小絮,睜開眼睛。”我使勁搖頭。樓襲月的嗓音沉了下去,我甚至能體會到他壓抑的怒氣,“師父的話,你不聽了?”我渾身僵住,咬著下唇把眼睛虛開了一條縫兒。
觸目的只餘下紅色,刺目的紅。
鮮血染透了那些人喜慶的紅衣,像小河流淌在他們身下的地面,有一些人在血泊中扭動殘喘呻吟。
“混蛋!”方才坐在轎裡的那個青年拼命地爬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我們走來,一臉血跡,雙眼通紅的對著樓襲月嘶聲大喊:“住手!你放過我三師伯,你……”我清楚看見樓襲月將手裡的劍柄輕輕擰轉,神色自若地聽著那人忽然爆發出的更大聲的哀鳴,瑩潤的黑眸一瞥那個青年,露出一抹再殘忍不過的笑來。
“好,我‘放過’他。”他手臂猛地一沉,鮮血隨著劍身從那人體內激射而出。樓襲月輕巧的錯身避開,血半點沒粘到他身上,倒是我被一滴溫熱的液體意外的飛濺到眉心。
我被震得忘了任何反應。樓襲月低眸瞧了我一眼,扶正我站好,低喃著“髒了。”垂手輕輕拭去了我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