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又聽到她語調平淡地道:“那,那個叫蘇莫飛的呢?”我渾身猛地一震,遍體生寒。
“你就祈求樓襲月別抓到他吧。不然,”她把臉湊近我一些,漆黑的瞳仁卻沒有一絲神采,空空的,對我緩緩地道:“你說樓襲月會不會在他身上,也割上幾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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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我不再排斥葉靈的診治,她也好像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盡心的像從前一樣。我努力的讓自己快些恢復體力,更期盼著蘇莫飛已經回到了紫宸派,沒被追到。
今天一早,我聽見有人推開門的聲音,手肘撐著坐起,撩開了垂下的紗帳。在看清徐步走來的那道身影時,我不由得一把攥住了胸口的衣襟。
從那天之後,我再沒見過樓襲月一面,現在突然看到他,只覺得心都有種灼熱的感覺,緩不過氣來。
樓襲月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雅表情,淡淡的目光,問我道:“小絮,覺得好些了嗎?”嗓音清冷而悅耳。我怔怔地看著他,沒有給他回應。樓襲月也不生氣的樣子,步履優雅地走到我身前,垂眸凝視著我,“看來是好多了。”他柔聲說,可是那雙眼睛裡的神情絕對不是關切和溫柔。
他衝我平伸出右手,微笑:“如果你不能走,我就抱你出去。”一股不好的預感撲湧上心頭,我嗓子發緊地開口:“你要做什麼?”樓襲月笑容深了一分,四周的光線彷彿在這一笑裡都亮了一瞬。他說:“當然是答應你的事情了。”手倏忽探出,像鐵鉗一般鉗住我的胳膊,將我直接拉了起來。
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我連心都在戰慄。他隨手扯了床頭的大氅丟給我,不容抗拒地拖著我踉蹌跟上他的腳步。才出門沒多遠,隨風飄來不遠處一陣嘶啞的怒罵聲,卻是常與的聲音。
瞳仁緊縮了一瞬,我仰起頭看向他,“樓襲月,你真把蘇莫飛他倆抓回來了?”樓襲月回眸一掃,眸光裡沒有半點溫度,勾唇譏諷地笑道:“我這一次言而有信,讓你吃驚了嗎?”我搖頭,剛要再說什麼,忽然被目光觸及到的那一幕驚呆了。
情緒激動的常與突然瞧見這邊,一愣之後,破口大罵:“樓魔頭,你卑鄙無恥!用我來要挾二師兄,你個混蛋縮頭烏龜,你……”
“常與,別說了。”蘇莫飛制止了他,直直看向我,目光倏忽閃跳,隨即平和下去。他臉上帶著傷,手腳都被鐵鏈死死困住,身上的青衣凌亂不堪,連素來整齊的髮髻也散落下來,形容無比的狼狽。可即便面對如此被制於人的不利境地,蘇莫飛的神情間依然沉穩冷靜,不帶絲毫的慌亂,甚至連該有的忿恨都瞧不見。
我被樓襲月拽到擺放在院內的那張長椅上坐下,一抬起頭就正對著蘇莫飛他倆。
心臟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緊捏著,跳動不得。我轉眸看向樓襲月,問他道:“你要對他們怎樣?”明知道是多此一問,可我仍然奢望著能心存僥倖。
果不其然,樓襲月對我溫柔地笑了笑,清冷的眸子染上嗜血的光芒,“小絮,該讓他怎麼個死法,亂棍打死?腰斬?還是千刀萬剮?”我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樓襲月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蘇莫飛如果真慘死在我面前,我受不了。
再也顧不上和樓襲月冷戰,我撲上去抓住他的手,怕激怒了他不敢開口,只能用眼神苦苦哀求他。樓襲月望著我,嘴角微微翹起,似乎笑了笑,說:“你在求我,對嗎?你心裡是不是在說:求你了,只要你能放了他,我什麼都答應?”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樓襲月抬手摸上著我的臉頰,說了兩個字:“可以。”在察覺我渾身一僵後,他悠悠然地續道:“只要小絮親手把他的雙手剁下來。”
彷彿一盆冰水兜頭潑下,心都涼了個透。
我用力眨眼不讓自己落淚,咬得下唇生疼。樓襲月看著,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