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淡掃一眼,嗯,才洗過的,頭髮還未乾透,衣服也換過了,鬍子也新刮過,瞧著神清氣爽了好幾歲。雙眼泛著光,似乎昨晚過得很“充實”呀。
其實老海子還不到四十,這麼一拾掇,立即從大伯降為大叔了。
“你拿著東西吧,墨青今日留守。”墨菲摺扇一指桌上的木匣跟茶葉,瀟灑地出了門。
老海子打量了一眼有些“憔悴”身子“僵硬”的墨青,想起墨爺的愛好,眸底升起一抹了然,二話沒說,捧著東西就跟了出來。
“墨爺,要不要再選些絹?”老海子沒話找話地磨著嘴皮子。
“錦上添花就用不著了,他也不差那幾匹絹布。”墨菲上了馬車,“今天可是場大陣仗,還要靠你幫襯著。”
老海子往車轅上一坐,咧嘴道:“爺放心,老海子省得。嘿嘿,話說回來,爺還真是讓某大開了眼界。”
墨菲在車廂裡隨意歪著,心知肚明他暗指的是什麼,也不解釋,挑了窗簾瞧著街景,暗暗記下路線。
範越的家,在興州城已經很拿得出手的了,但與梁府都比不得,更別提北宋那些王侯將相的高門深院了。
隨著門房才走到二門,便見範越匆匆迎了出來。“阿問,哥哥來遲一步,快快有請。”
墨菲淡笑,“哥哥與我客氣什麼,只當來的是自家。”卻沒想到範越竟熱情到“把臂言歡”的程度,手腕上一緊,聽到他壓低聲音,“貴人們一早登門,只等著品兄弟那杯茶呢。”
墨菲對上他的雙眸,看出他似另有一層複雜,心中一動,依舊不緊不慢地隨了他往裡去,嘴上說:“哥哥怕我失信麼?”
範越有心提醒,卻又知那人的霸道難纏,只得又暗捏了他一把,才鬆開那細腕,心底的疑惑又加了一層。但眼下也容不得他細想,三尊大佛坐在家中,就算是他往日頗有些急智,今日也不夠用了。
已近仲春時節,範越在後園的花廳設了席。
厚厚的毛氈上,主桌旁盤坐著三位,二男一女,正聊著。
“來了來了,這便是昨日那位墨公子,二弟,永能,你們可認輸?”梁太后一眼就盯上背光走來的墨菲,雙眼便亮了起來。
梁乙埋本是懶得理會姐姐又看上何人,只不過聽說是北宋人氏,才動了心思跟來瞧一眼。只沒想到,居然竟是如此剔透之人。相貌不是絕美的,卻有股子說不出的味道,陽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背上,倒像是專為他鍍層光環似的。
梁永能第一眼看到那張文雋秀氣的臉時,便似嗅到一絲淡淡的殺氣。心中疑惑,再細品,竟怎麼也尋不到了。他久經沙場,砍殺過無數顆腦袋,那種血腥已經浸入骨髓之中,絕不會感覺錯的。只是這樣一個乾淨的人,怎麼會……?
墨菲未等進花廳便感受到三種不同的氣場,心下默然,看來範越還是剛剛是在提醒自己。感覺到身邊人試探的目光,扭臉微微一笑,卻聽到範越低不可聞地說:“莫笑。”
才一現的笑意便咻地飛了,一時恍惚地想起梁繼也曾半真半假地開過玩笑,要自己不許對旁人笑。出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想起他,若是讓他知道了,怕是又要跳腳噴火了……
手腕上一緊,墨菲回過神,對上範越責難的眼神,狀似無辜地問了句:“怎麼了哥哥?”
範越卻無從說起。噎了一下,“今日貴客多了兩位,阿問不會責怪哥哥吧?”
“四海之內皆兄弟,哥哥莫小家子氣。”墨菲從容應道,“你且先將那木匣收起,與人看到不好。”
“是什麼東西?”範越好奇地問。
“所說是你喜歡的,小弟倒是不知哥哥有這等愛好。”說罷,墨菲狡黠地衝他眨了眨眼皮。
範越被晃了眼,一時沒想起來自己是什麼愛好竟讓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