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無不驚愕,隨後,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們商議多日,全然沒有半點頭緒,但那小道士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即便治不好病症,然而光憑這一點,在柳家上下眾人的眼中,秦家的這孩子只怕便要比他們的分量還要更重一些。
凝兒說完便如風一樣奔出院子去了,她心中哼了聲,暗道:“這小牛鼻子道士,要是治不好病,看我怎麼收拾他。”
乾四爺微微起身,瞥了眾人一眼,嗤笑了聲,道:“人家治好了病,難道你們的醫術就會低上一籌?人家治不好病,難道你們的醫術就會高上一籌?既然你們治不好病,何必又盼著人家也沒有辦法治病?”
幾位大夫面面相覷。
秦先羽治病如何,自然影響不到他們的醫術高低。
然而,若是秦先羽治好了病,聲望必然極高,定會壓過他們。因此在心裡,這幾位大夫都有些揣揣,只盼著那小道士沒有治病的本領。
卻不想,乾四爺竟是如此不留顏面,當場點破。
幾位大夫對視一眼,都頗尷尬,以及惱怒。
只有那位嚴大夫以及一位年過花甲的老醫師沉默嘆息,兩人心中俱是深感羞慚。
……
樓中。
那灰黑霧氣觸及秦先羽體內的先天混元祖氣,竟然暴漲凝實,化成小獸頭顱模樣噬咬而來。適才秦先羽用拿著小鼎的手去抵擋,使得霧氣獸首落入鼎中。
小鼎吞噬了獸首,熱意減退,傳來清涼之氣,只在剎那間就補足了秦先羽原本被吞食的先天混元祖氣,還更有富餘,使得秦先羽體內的真氣增厚了一絲。
秦先羽大喜過望,心道:“這小鼎吞食了灰黑霧氣,竟能傳出清涼氣息,增長我的先天混元祖氣,真是大好!”
這般想著,這小道士就要伸手出去,卻又一僵。
“男女授受不親啊。”
“可小道我是來治病的,又不是要毀了人家的清白身子。”
小道士頓了良久,看著床上那雙目緊閉的柔弱女子。
柳若音黑髮如瀑,灑在枕上,她臥床已久,臉色蒼白無血,那眉頭輕蹙,十分惹人憐惜。
誰能忍心讓這樣一個柔弱女子繼續受苦?
小道士默然片刻,暗歎了聲,眼中恢復清淨,摒棄了男女之別。
他伸出白淨手掌,一根手指按在柳若音眉心,只覺指尖傳來幾許柔滑之感,但這小道士心無雜念,眼神清淨,只是運氣,把體內真氣運到手指。
那些灰黑霧氣本就朝著柳若音眉宇處侵襲而至,意圖吞食她祖竅中一點本源之氣,但秦先羽把真氣聚集到了手指,真氣雖不多,只充斥半指,但卻比柳若音祖竅中的本源氣息要濃郁無數。
眾多灰黑氣霧紛紛投來,如若漩渦一般,甚至連那些已經侵入祖竅的灰黑霧氣也都調轉了方向,重新奔出竅穴外,直撲秦先羽的一根手指。
“未免太過猛烈了些。”
秦先羽眸子一縮,心中驚駭。
轟然一聲響,那眾多灰黑霧氣聚集到了秦先羽的指上,不斷吞食那手指內蘊藏的真氣,倏忽之間,這些灰黑霧氣就已漲了三倍有餘。
但秦先羽仍然未有感應到體內真氣減少。
“這些灰黑霧氣,看來也吞食不了多少真氣,但這也僅僅是對我而言,若是對於常人而言,即便吞食一絲半點,也是要命的。就像這位柳小姐,惡氣纏身,昏迷不醒,若再過些時日,多半要丟了性命。”
這時,那些灰黑霧氣已經漲多了五倍,幾乎把整個繡床,紗帳之內盡數籠罩。
嗚地一聲鳴嘯,好似什麼動物的叫聲。
無數灰黑霧氣,就化作了一個碩大獸首,鼻尖嘴長,雙目悠悠,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