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強勢霸道。
如若沒有這副身骨,沒有做成如今這個慕容紫,沒有慕容家的照拂,她什麼都不是!
有何資格談條件?
楚蕭離對她的好在先,為了她,幾次三番以身犯險,性命都差點丟掉,初初時她不領情又如何?
總是為了一個她!
她不做皇后,不願意承擔慕容一族的興衰命途,他由著她,甘願做昏君陪她一起揹負罵名。
得到,索取,付出,代價。
哪怕不等,也是公平的。
楚蕭離還握著她的手,溫柔呵寵的力道,待到自己笑夠了,抬起頭顱,深深的眸子向她望去,“你的那些早就想對我說心事,大抵我知道。”
慕容紫未動,眼底驚起了波瀾。
他對她依然愛不釋手,說,“可是有些事,若然不得解法,說出來反而徒添困擾,你該怎麼辦呢?”
一笑了之,不當一回事?
抑或者,讓她繼續做他心中認為的那個‘慕容紫’,不準違逆他,否則……他總能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要挾著她照做。
他是皇帝,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並且不管她是誰,他知道,她愛他。
對於楚蕭離而言,眼前的人,分明是六年前他在北狄皇宮遇到的慕容紫。
她親口告訴了他一個借屍還魂的故事,他由此開始懷疑,這一年多的相處,是否用錯了情?
心底總有個聲音在他矛盾得不能自己時不斷的肯定:縱使用錯了,也是真的!
那麼曾經的小丫頭呢?
她的存在如此鮮活,她在他的生命裡炙烈的綻放過,留下痕跡無數,比他身上的傷痕還要刻骨。
他記得與她在北狄的朝夕相處,一點一滴,假如她早就魂飛魄散……
要到哪裡去找尋?
最難的莫過於,他自以為得到的,並非他從前想要。
要讓他否定掉面前的慕容紫,他做不到。
接受?這從何說起?
從來無人告訴他,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分成兩半,一半愛你,一半愛她。
都是用情至深,都是不可割捨。
能不能……不要讓他選。
窒息的沉默中,慕容紫在他的注視下,用盡所有的力氣,顫抖的請求,“那、就暫且先這樣……好不好?”
嗡鳴的耳朵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麼,直覺沒法呼吸,快要昏死過去。
楚蕭離好像又笑了,從琉璃盞裡散發出來的昏黃柔和的光模糊了他的臉容,使得她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更不知該怎樣去揣度他的心。
他的笑,早就映進了她的心裡,腦海裡。
哪怕眼看不見,她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近乎奢昂的隨和與包容。
只因她是慕容紫。
楚蕭離很想嚇唬她,說:你還真敢!
天下間怕沒有誰能夠攤開了自己的一無所有的底牌,再這樣同他談條件。
若她並非慕容紫,只是佔據了慕容紫軀殼的遊魂野鬼,那她是哪裡來的自信?哪裡來的資本,請求他?
沉黑的眸長久將她凝視,熟悉與陌生在心間盤旋,在眼底閃爍,終究,他讓她如願以償的聽到了那個‘好’字。
……
之後再無話。
楚蕭離沐浴罷了,慕容紫為他穿戴寢袍。
她閃閃躲躲,不敢與他直視,他卻存了心抓著她不放,視線定在她身上,只要她敢偷看自己,他定能逮個正著。
彷彿又回到了最開始她入宮的那段日子,你跑我追,你退我進。
身心俱備,也要糾纏在一起,到死到老。
慕容紫被楚蕭離挾制於雙臂中,膽戰心驚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