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遠,這是本質問題。
要是有大臣抓住此,直問皇上舍得不捨得。
無需楚蕭離回答,慕容徵等人立刻把矛盾引回去:事情尚未查清,如何能遠嫁?
嫁過去那咔塔木的王后就能起死回生了?
要是王后還是死了,皇上失去摯愛,誰來彌補?
發兵咔塔木,也不看看那連巴掌大都不如的地方,你也不怕別國笑話以大欺小,還被耍得團團轉!
接著朝上再而吵成一片,就著嫁還是不嫁,是蕭太后在背後搗鬼?還是關太后的精心設局?
皇上舍不捨得,都成了後話。
殊不知,在此時候,曦昭的親信帶著兵符,快馬加鞭的向著北狄趕往而去。
……
吵到巳時將盡,方才下朝。
楚蕭離揉著耳朵回東華殿,慕容紫剛醒沒多久,梳洗罷了,坐在一桌清甜的小食前,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握著筷子,不知道先吃哪樣好。
模樣兒又點呆,眼神都是直的,顯然還未睡醒。
她穿著寬鬆的淺黃色錦緞群袍,坐在青花瓷的矮凳子上,萬千青絲鬆鬆垮垮的流瀉於薄肩之上,垂搭身後,散了周身滿地,沒有任何頭飾。
她嫌麻煩,若有人來,最多挽個髮髻,插幾支素釵對付。
如此,顯得那張粉黛不施的臉孔看上去小巧清秀,一下子彷彿年輕了許多歲。
自那日忍不住幹吐一番後,這陣翻湧之感沒完沒了將她折磨。
說話想吐,不說話也想吐,喝水吐,吃什麼都吐,不過好在……胃口真真不錯。
吃完甜的吃酸的,酸完了還要來點辛辣的痛快痛快。
當然,吃完了接著吐,樂此不疲。
楚蕭離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奇怪,有說酸兒辣女,她這算是怎麼回事?
進了偏殿的膳廳,見她乖巧的坐在美食前發呆,他也坐到她的對面去,照例笑著關切,“睡得可好?今兒個還吐得還厲害?”
萬歲爺在政事上順風順水,每天看朝臣打嘴仗,比看時下紅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唱戲還精彩,心情甚好。
加之,他快為人父。
慕容紫人都是懵的,聞聲抬頭,才一看到面前那張溫文如玉的俊顏,當即五臟六腑攪和在了一起,筷子落地,她兩手捂著嘴巴,直勾勾的盯著萬歲爺——
“嘔!!!!!”
“……”
楚蕭離黑臉,不善的目光直瞪向她起色不大的肚皮。
肚子裡的那個是有多嫌棄他啊?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見他苦哀哀的反映,慕容紫一邊難受,一邊好笑,“你孩兒是故意的。”
楚蕭離沒轍,起身去到她身邊,駕輕就熟的接過月影送上來漱口的茶水,喂到她嘴裡,咬牙笑說道,“不得緊要,待孩兒出生,為父有的是心思和精力,好好的教!”
她有孕的事暫且不易聲張出去,藍翎不能時時過來,免得走漏風聲。
時才早些時候,藉著串門的由頭來與她把了脈,只道她脈象平穩,一切安好。
慕容紫把‘一切安好’這四個字記得牢牢的,灌下幾口用百合泡的溫水,舒服多了。
扶著楚蕭離的手,她望著自個兒的肚皮看了看,護短的道,“你可別嚇著我的孩兒,翎姐說她鬧得厲害,是因為長得好。”
“你的孩兒?”楚蕭離詫異,“難道不是我的?再言這小東西才剛滿足月,怎可能聽得到。”
慕容紫表情認真,“你又不是她,你怎知道她聽不到,聽不懂?”
楚蕭離面僵,啞口無言。
撲哧一聲,東萊捂著嘴笑得漏了聲兒,忙俯身勾首,“奴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