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興致高漲,又定了七十二韻,選二十八人分為七排,每人得四句,作長篇聯句,間雜伶人歌舞演戲,也算其樂融融,不知不覺就到了掌燈時分,而其間我和敏敏格格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三句,她偶爾對我說一兩句話,說的都是蒙古語,我把“Pardon”翻譯成漢語答她,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又回我一句蒙古語,我¥%#〃……—*,懶得跟她鳥語花香,悶頭吃火鍋先。
偏偏看戲時演到樂處,滿座都笑開了花,敏敏也在前仰後合,一抬手,幅度過大,把桌上一碟醬料潑翻在我身上,還好不燙,只是汙了衣裳顏色,未免敗興,二阿哥眼尖發現這一幕,大鳴大放地張羅了人送我到後殿房間換衣。
二阿哥指派的侍女給我送上數套霓裙霞衣,我略翻了看看,均為舞衣風格,無甚興趣,想到晚上回去說不定還要騎馬,便叫她們尋一套小號的男裝給我。
誰知二阿哥身邊常帶姣婢美童,連男裝都是繡紋薰香,份外妖巧,我厥倒之餘,也不要人服侍,儘量挑了修飾較少的偏素藕荷色的一身穿戴起來,又對鏡仔細整理好,才走出去。
還未走到正廳,便聞馬頭琴聲傳來,我加快步子,轉過廳角,在人群后一看,卻是敏敏格格正在場中且歌且舞,她的馬步、旋跳都是極高難度的那種,活力四射,令人眼花繚亂,加上一把嘹亮好嗓子,著實壓場,連康熙也停了與人說話,專注觀賞。
擠在前面的人實在太多,我四下打量了一會兒,正找出一條通道緩緩走回位子,人群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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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扭頭,只見敏敏格格一個豔麗旋身,到四阿哥和七阿哥同坐的那一桌之前,歌聲轉曼,輕移生香,手腕臂肩如靈蛇般婉媚挑拉,我雖聽不懂她唱的是什麼,看樣子卻是邀人和她對唱共舞意思,而七阿哥腿有微瘸,不可能應邀,剩下的目標自然就是四阿哥了。
我目光轉向四阿哥鄰桌的八阿哥,八阿哥也抬起了頭,在人叢中望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我和姓八的一家八字不和,八阿哥、八福晉,現在又加一個八福晉的侄女,這個敏敏格格想搏人眼球不如直接搞條丁字褲套在頭上跳豔舞麼好了呀,她跳得出,四阿哥可也還不是鋼管呢,當著我的面勾引我男人,想死啊?
因我穿著男裝出來,又掩在人後,敏敏格格起初並未看到我,還是八阿哥身邊的十阿哥比了個手勢,她才發現。
敏敏格格一側身,我方看清四阿哥的臉,四阿哥坐在桌後的姿勢就好像用了背背佳一樣——是燈光的錯覺麼?他的臉不僅面無表情,而且有些發青似的。
我佩服敏敏格格,對著這樣的臉跳舞,會做惡夢的罷?
二阿哥揚手叫我過去,我改變路線,橫穿場子到他桌前,原是剛才我不在,康熙賜了大家寧夏進的羊羔酒,我的一份兒他替我留在他桌上。
羊羔酒很特別,都是一個個小玉瓶分裝的,要一口就喝一瓶才算正宗,我先謝了康熙的賞,然後二阿哥連遞了兩瓶給我,我一揚脖,全喝了。
康熙目光微微一動,我隨之瞥見二阿哥給了上燈後已經換了便服的錫保一個眼色,錫保繞到樂師處,而二阿哥的侍女早在茵褥旁支起寶琴。
二阿哥親自上來接過我手中玉瓶,低聲道:“你穿的這麼素,本王的扇子怎麼借給你派用場?”
這位扇子舞愛好者固然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對八阿哥的貴家眷也沒存著什麼好意,眼瞅四阿哥的臉色越來越黑,另一邊錫保也已入座,因腳下一滑,斜過一步,虛虛掩到敏敏格格身側,管他馬頭琴不馬頭琴,眾目睽睽下悠然擺開架子,面對她演了個只有戲曲裡的男角才會做的起手式。
敏敏格格停了舞步,駭然望住我。
我酒勁湧上來,手勢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