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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當初帳殿夜警,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均負有保衛康熙安全的職責,既然揭露了皇太子的行為,那麼他們二人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所以大阿哥和十三阿哥理應不會鬧不合,作出有損對方利益的事,但大阿哥既然連八阿哥都說賣就賣了,陷害一下十三阿哥也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依我近日察言觀色,康熙額外圈禁的雖只十三阿哥,但大阿哥、八阿哥這兩人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康熙既有心細查,當然不愁沒有材料,對他們那叫一個想罵就罵,早晨小罵罵,下午中罵罵,晚上大罵罵,其強度與力度跟時間成正比,罵完了趕出去辦事,等辦了事回來彙報時再罵。

本來十三阿哥出事後,大阿哥同八阿哥一般彼此錯開進宮時間,極少碰到,誰知今晚康熙正向大阿哥、三阿哥、十阿哥嚴詞訓誡“本月內,十八阿哥病亡,又有胤礽之事。朕心傷不已,爾等宜仰體朕心,務存寬厚,安靜守分,勿與諸事,兢兢業業,各慎厥行……”八阿哥忽和十四阿哥前後腳到乾清宮報傳求見。

廢太子二阿哥極愛奢華,因此康熙很早就任命二阿哥奶孃的丈夫凌普擔任內務府總管,以便二阿哥任意從內府支取財物,擇取所愛,今次二阿哥被廢黜,凌普亦被革去總管之職,治罪法辦。

而八阿哥是九月初七被署的內務府總管事,奉旨查封凌普家產的自然也是他,就為這事,他被康熙罵了不知凡幾,這會子揀了康熙正在狀態時候過來回奏,後果可想而知。

榮憲公主原坐在北面書隔下喝茶,聽見八阿哥來了,因起身跟康熙說帶我出去院中走走,康熙允了,我們出去,正好碰上小太監魏珠打簾迎八阿哥及十四阿哥進來,他們姐弟含笑見過,我打袖啪啪給兩位阿哥請了安,跟著榮憲走出去。

果然不出榮憲所料,我們剛出東暖閣,才在院內走上幾步,便聽裡頭傳來康熙的高聲怒斥:“凌普貪婪鉅富,眾皆知之,所查未盡,如此欺罔,朕必斬爾等之首。八阿哥到處妄博虛名,人皆稱之。朕何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稱道汝好,朕即斬之。此權豈肯假諸人乎?”

大阿哥對太子位覬覦已久,自二阿哥出事,便一直蠢蠢欲動,大有舍我取誰之意,惜遭康熙嚴斥,謂其“秉性躁急愚鈍,豈可立為皇太子”,逢此重創,大阿哥自知無望承繼大寶,便與八阿哥走得更近。

據榮憲說,那日十三阿哥被圈禁前,大阿哥曾向康熙推薦八阿哥,言“張明德曾相胤禩後必大貴。今欽誅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姑且不論大阿哥說這些是為了幫八阿哥還是為了害八阿哥,結果明擺著:此番言論不僅惹得康熙勃然大怒,命將張明德拿交刑部審問,並於當晚召諸皇子至,厲責八阿哥,分明已經認為八阿哥有希冀大寶之心,對其予以防範。

康熙不愧是康熙,連罵兒子也可以做到有如滔滔長江之水連綿不絕,居然罵完這個罵那個,遣詞造句還不帶重複的,這一家子還真是夠搞,兒子學張三瘋一日三瘋,老子更有創意,一日三罵,不曉得說什麼好了。

康熙剛才罵的那幾句:一句“朕何為者”,竟與親生子搶起了功勞;一句“朕即斬之”,則是欲以刑罰封眾人之口。

八阿哥一向是做好人、賢人的,現在可好,在他老爹面前豈止做不了好人,簡直連做人也難。

虧大阿哥打著為哥們兒兩肋插刀的旗號,做了插哥們兒兩刀的事,我要是八阿哥,早就學二阿哥,做夢都掐死他。

但康熙罵完,裡頭八阿哥也沒發聲,榮憲初還駐足側耳,隱約聽見十阿哥開始辯駁,就回身往外走,竟還叫上我:“這裡太吵了,陪我去御道。”

乾清門和乾清宮之間,有一條石頭砌起來的至少高出地面兩米的“御路”,我知道榮憲每日不論忙到多晚,必要最少走上三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