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澤盛驚慌失措的臉在微弱的燭火下顯得格外猙獰!
不一會兒,燈盞亮了起來,燈籠也亮了起來。
澤盛環顧一週,發現姥爹不見了。
二樓不少顧客走了出來,紛紛詢問出了什麼事。舊南城摟著嬌喘微微的美女走到廊道里,手握欄杆往大廳裡看,他新認識的朋友已經不在那裡了。
那美女問舊南城道:“南城哥,你找誰呢?”
“一個一見如故的朋友。”舊南城說道,另一隻手在美女腰間胸口摩挲不停。
第二天,新的詭聞傳遍了杭州的大街小巷。人們都說昨晚曼珠樓的陰間客人和陽間客人因為爭奪美女大鬧了一場。由於一時陰風大作,曼珠樓裡所有的燈火都被吹滅了。有的活人被生生帶進了陰間,有的亡者卻被強行留在了陽間。談說之間,互相還囑咐最近晚上不要隨便出去,尤其不要去曼珠樓附近,免得碰到亡魂。
姥爹醒來的時候,聞到口鼻裡有一股燒焦的味道。這味道比上次吸入燭光時要濃烈得多。姥爹以為哪裡發了火,急忙爬起來。
起來之後,姥爹發現自己躺在小旅館裡,頭頂的布娃娃在房樑上露出了一角。
屋裡並沒有明火,也沒有暗煙。
姥爹打了一個嗝兒,一股淡淡的澀味泛了起來。他這才記起昨晚似乎喝多了酒,勉強想起在曼珠樓的事情來。
側頭一看,竹溜子正在床尾睡覺。以往只要姥爹一動,竹溜子便會先於姥爹起來。可是這次它沒怎麼動,毛茸茸縮成一團。它的皮毛不整,毛下還有傷口,彷彿是被什麼擦傷。
姥爹忙去打了一盆水來,抱起竹溜子,給它擦洗。
擦洗的時候,竹溜子仍然沒怎麼動,好像徹夜未眠的人實在打不起精神。
他不知道竹溜子是怎麼將自己從曼珠樓拖出來,又移到小旅館裡來的。
姥爹覺得留在這裡不再安全,於是結了賬帶著竹溜子離開了杭州。他本想去烏鎮將布娃娃還給朱梅荏,可是料想澤盛說不定已經派人在那裡張開天羅地網等候著,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反正只要自己不用布娃娃折磨朱梅荏,朱梅荏就不會有事。於是,姥爹便將布娃娃帶在身邊。
姥爹繼續毫無目的地到處遊玩,遊玩的同時,他見人便打聽附近是否有曾經有過四個女兒,最小的女兒又落水溺死的人家。走到哪,便問到哪。
這樣又過了幾年,只有竹溜子一直陪著他。在這幾年裡,姥爹沒有回畫眉村。他在路途中遇到了不少奇事怪事,不過都有驚無險。他也遇到了一些高人,不過覺得那些高人的眼光都有侷限,看不到更高,也看不到更遠。
幾年之後,姥爹終於覺得心情平靜了一些,便回了畫眉村一次。羅步齋一見數年不見的姥爹,激動得淚流兩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評估姥爹的實力,就像無法稱出姥爹的骨重一樣。
“虛懷若谷!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看到了一片空蕩蕩,但這空蕩蕩讓人敬畏,又讓人恐懼。”羅步齋握緊姥爹的手說道。
他發現羅步齋和餘遊洋還沒有孩子。他便問羅步齋怎麼回事。羅步齋說,可能自己已經是身外身,無法再跟普通女子生兒育女。
不過好在餘遊洋和羅步齋都不在意。他們反倒擔心姥爹,勸說姥爹多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姥爹便將從澤盛那裡聽來的小米轉世失敗的事情說給羅步齋聽了。
羅步齋聽完臉色煞變。
姥爹忙問怎麼了。
羅步齋嘴唇顫抖地說,大概是四年前,一個算命先生路過這裡,他聽說了姥爹的名氣,本來是想跟姥爹學學預測之術的。可是那時姥爹遊歷在外,所以羅步齋接待了他。相談沒幾句,羅步齋就發現他根本不懂預測之道。但他給不少人算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