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本應進入刑部牢獄,但在大理寺的拒絕之下,仍關在了大理寺的牢獄中。刑部的人不得不每日來訪大理寺,審問晏傾。
刑部無從下手之下,叫來了吏部的人,查晏傾的過所、籍貫。
不只審晏傾,也審晏傾身邊那個形影不離的侍衛,風若。
晏傾被關在牢中,應對他們的審訊。在被審訊的同時,他還安排大理寺在城中幾處關鍵地方佈置陷阱,靜待疑似宋明河的聯絡同夥上門。
晏傾還在牢中上書,要提升海捕文書的級別:將對那個「阿雲」的抓捕提到「天字第一號」,絕不能讓阿雲逃出長安城。
困獸於籠,才能知道對方目的。
那個阿雲的秘密,宋明河的聯絡同夥,一定會浮出水面。
身處牢獄,仍要辦公,還每日被送上厚厚的案報文書求批閱。晏傾掌燈於牢,讓前來的刑部官員無言以對——這哪是一個犯人的自覺。
而他們也無法真正將晏傾當做犯人。
日行審問,不過是一模一樣的話重複一萬遍——
官吏:「宋明河為何指晏郎君為太子羨,卻不指其他人?」
晏傾邏輯清晰:「也許因為我是當日在場官位最高之人。」
官吏一噎,換個問題:「晏郎君是龍成二年的狀元,一入朝就被大理寺正卿提走,開始在大理寺辦案,由主簿一路升至今日?」
晏傾回答:「是。」
官吏:「可記得當年的科考題目?」
晏傾答:「國之何往。諸位是要我背下當年的答卷嗎?」
刑部官員偷看旁邊跟著的吏部官員,吏部官員一邊翻閱卷宗一邊點頭,證實晏傾沒說謊。
他們讓晏傾默寫當年的答卷,只見晏少卿端坐於牢,持筆就卷。
青年挺拔端秀,讓牢獄看著不像牢獄,反而像大雅之堂。
晏傾的答卷交上去,分毫不差之餘,刑部官員硬著頭皮問:「晏郎君是幽州人士,家中排行第四?可有人證?」
晏傾彬彬有禮:「我可以說幽州方言,當年入考,宰相是座師,我之後拜大理寺正卿為老師,這些皆有跡可查。若我是太子羨要冒充他人,我是否太過冒險?」
官員賠笑:「少卿,陛下沒有明旨,我們也從未說您是太子羨,不過是審訊流程……」
他們下去相商,討論著要不要「刑訊」。晏傾那般文弱之人,若是用刑的話,說不定能問出些東西向陛下交差……可這畢竟是四品高官,若是打壞了,可怎麼辦?
大理寺正卿左明摸著鬍子、背著手搖搖晃晃地進牢獄看望他的少卿,就聽到刑部那幾個官員說什麼「用刑」。
左明重重咳一聲,將人嚇一跳。這位花白頭髮的老頭子瞪著他們,中氣十足:
「用刑?誰敢在我大理寺用刑?陛下的旨意呢?陛下說我們少卿是那個太子羨了嗎?你們就憑著幾句話審了這麼多天,現在還敢用刑!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打壞了我們少卿,讓我們少卿辦不了事,明天我就帶著大理寺全體官員去陛下那裡狀告你們!
「刑部公報私仇,冤打我朝高官,其心當異,此心可誅!」
刑部的官員們乾笑,連連說不敢。
左明涼涼地白他們一眼,大搖大擺地擺手,讓他們把牢獄門開啟。
眾人驚:「府君,少卿畢竟是犯人,這可不敢!」
左明瞪他們一眼:「我看你們什麼都審不出來,也不陪你們浪費時間了。我們少卿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有案子來了,親自指明,要是我們少卿不在,來人不肯交出重要證據!」
在左明到來後、就已經在牢中起身站起的晏傾睫毛輕輕一顫,有些疑惑地看自己的老師一眼。
他甚至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