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開門時,半信半疑:「張郎君出現的時機是否過於巧合?我們在等寐娘,寐娘沒回來,他看到了誰?他發現的躲避的人,真的是劉郎君和映娘?」
她說話輕柔,態度卻斬釘截鐵:「劉郎君是藏了重物在身上,才導致身形看著有些變化。我來猜一猜——
劉禹呆呆地看著這個文弱纖柔的徐娘子。
和他在一起的映娘則潑灑嬌俏得多。
她將她那個嚇傻了的情郎往身後一推,自己上前挺胸,抬起下巴趾高氣揚:「怎麼了?上元節,我和劉郎出去逛逛不行嗎?」
張文等人依然沒懂:「誰是新郎?」
那日劉祿要調動兵馬,城門開啟,混亂之時,出城進城、人員混雜,都是最好的機會。
燭火蓽撥一聲,火星飛濺上屏風,如煙塵寥寥。
徐清圓在旁聽他們說話,腦中轉動。張文聽得雲裡霧裡的時候,徐清圓已經喃喃自語:「其實最好的私奔時機,不是今夜啊。而是……」
劉禹平時看著嬉皮笑臉,此時竟透著幾分冷漠:「與我何干?不幸的婚姻到頭來一地雞毛,他逼我成親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
映娘手叉腰,咬牙切齒罵他:「沒出息!廢物!我早就說,你這種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文:「所以,我看到的逃跑的小賊就是你們兩個?你們跑什麼?」
徐清圓便噙笑。
她喃喃自語:「可你爹是刺史,整個蜀州都是他的……」
「這樁荒誕婚姻中,唯一值得稱頌的,是劉郎君始終未曾變心,始終喜愛映娘。劉郎君三日後要成婚,劉郎君擺脫了他家人的控制——也許是說他要與映娘告別吧。
她突然心頭一顫,明白了晏傾要做什麼——他與劉祿趕時間,他要提前在那日動手!
徐清圓連忙側身,避開這不雅一幕。
原來到現在,劉禹都不知道劉祿一旦進京,迎來的就會是刑訊後的死罪。他知道自己要成親,但他竟然不知道劉祿犯了什麼樣的罪。
徐清圓站在晏傾身側,發現當晏傾這麼提問時,劉禹和映娘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
映娘哼一聲:「成親又不是他願意的,是被他爹逼的。劉郎真正喜愛的人是我,他與我去上元街市上走燈,心裡唸的人自然是我。這有什麼奇怪的?」
她輕聲:「晏郎君,這樣的事,讓一不知曉前因後果的女子牽連其中,有些不妥。劉郎君要走,那被他拋下的新嫁娘迎上一個陌生的、另有心思的新婚夫君,她該如何惶恐?如何過後半生?」
這是美好感情帶給她的。
這樁私奔、這樁私奔……
可她罵得兇狠,看劉禹的眼神卻帶著繾綣之意。劉禹大約被她罵習慣了,並不在意。他乾脆坐在地上,脫掉自己的鞋履。
晏傾介面:「成親那日。」
「他來找映娘,不是為了告別,而是為了私奔。疑似變胖的劉郎君不是真正變胖,而是衣服裡藏滿了供你們離開的一路上可用的珍器、銀錢、銅幣。劉郎君設想與映娘私奔,映娘非常感動,但是映娘猶豫了。
她青春年華,身量纖長,眉目向上飛揚,帶著年輕女孩兒獨有的驕縱、自信。她這樣的自信,是確信郎君心中愛的人是她,旁人都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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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詩無寐32(「小女擔心夫君淋雨,請夫)
正月十六, 使臣團一行人天亮便起身,跟著大魏臣子們一道立於驛站外的官道前,等待來迎使。
近晌午, 遠方捲起塵煙,馬蹄聲橐橐。等得不耐煩的諸人忙整理儀容,翹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