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微微帶笑:「索性結局還不錯。李將軍雖然氣急敗壞,卻說不過我。他只知道趕我們離開,威脅我們要在十日內幫他找出觀音案的兇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日……你昏迷了兩日,但是我不是很著急。我知道只要你醒來,破案什麼的都很容易。」
她嘆口氣:「好在我猜對了,你還是醒過來了。」
她將長發挽了一個斜髻,故作輕鬆地一笑:「我雖然與你有些不睦,但也不能看你枉顧性命。正如你之前幫助萍水相逢的我一樣,我也會幫助落難的你。不過我沒有你先前那樣好……我覺得,你此次欠了我一條命,你理應還我的。」
徐清圓已經下榻,在只有一盞燭火的屋舍中摸索:「我先前寫好了欠條,你畫押簽字,日後還我便是。」
晏傾:「妹妹。」
他探身,握住了她手。徐清圓一僵,他微微使力,讓她轉過身看他。
徐清圓望著床榻上中衣顯得寬大的青年,眸子眨一眨,含笑問:「怎麼了?你難道不想認,不想簽字畫押嗎?」
晏傾:「對不起。」
徐清圓怔忡。
她仍帶著一絲笑,話語卻已恍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話。雖然我們吵架,可我也不能讓外人欺負你。這樣的事,換你你也會做,你沒有對不起我。」
晏傾溫潤的眸子望著她。
他手鬆松地牽著她,坐在榻上與她說話:「讓你受委屈了。」
他輕聲:「你當是……十分害怕吧?」
徐清圓眸中光微微閃爍,如同流火一樣。她被他拉著手,想掙脫,他握的力道並不重,可加上他看她的目光,這一切好像有千鈞重。
她竟逃不掉。
晏傾披衣坐在那裡,頰邊落髮無損他的清俊。而這世上,大約只有他這樣憐愛她:
「軍營中那麼多男人都在逼你,李將軍魁梧高大,一心要推我當兇手。韋江河他們過於相信我,並不插手,只是看戲。你既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在昏迷,又不得不迎上數十倍百倍比你強壯比你兇悍的人,而會幫助你的,其實只有一個風若。
「我突然暈倒,還讓你後怕,怕我出事,也在心中懊惱自己不該跟我吵……這些情緒你全都要藏起來。因為一個弱質纖纖的女郎會被人同情,卻不會被人尊重。只有自信聰慧、冷靜伶俐的女子,才能擋住李固,不讓他進營房窺視我,逼得他啞口無言,將軍營外的百姓們勸退。
「短短時間,你承受著無數壓力。在和李固對峙時,你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勝算。而之後兩日,你還得繼續瞞好我的病情。你得推脫,得應付,還得擔心我醒不過來你怎麼辦,李固規定的時間到了我仍不醒你該怎麼辦。
「這一切都非常難,我害你獨自面對這些,是我不好。」
他心有自嘲,面上只溫柔憐惜:「我說過婚後會照顧你,非但沒有照顧好你,還讓你這樣懼怕。都是我的錯。」
徐清圓低著頭。
她的淚水濺在他手上。
他手指微微顫抖,卻仍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她便站在床榻邊低頭,抽抽搭搭地掉起眼淚來。他心中鑽疼,對自己的自厭再深一分。他手上用力,將她拉回床邊,讓她坐下來。
徐清圓抬起淚光盈盈的美目看他。
她抽搭著,委屈著:「……他們誇我很厲害。」
她說:「他們都不知道我很害怕。只有你、只有你……知道。」
連風若都說她了不起,她洗清晏傾罪名後,所有人都輕鬆離開。徐清圓掩飾著,說自己要和晏傾在一起,誰都以為在困境解決後她和晏傾患難見真情,小夫妻要好好溫存。
可是這兩日,徐清圓心中煎熬,無人能懂。
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