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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邁步進了這座小佛堂,看一眼正對著門口的南海觀音像,聽不出一點虔誠地說了一句:“原來這裡面供著觀音啊。”
主持方丈說:“五少爺請坐吧。”
安元志站著不動,說:“我來是想請大師做一場法事的。”
主持方丈說:“不知道五少爺要做什麼法事?”
安元志說:“死在江南的人,大師在這裡做法事,可以超度他們嗎?”
主持方丈唸了一聲佛號,道:“五少爺,人既然是亡在江南的,你為何不在江南請高僧超度他們呢?”
“忙著打仗,沒時間,”安元志說:“我也不知道江南有什麼高僧。”
主持方丈搖頭笑道:“五少爺,若是有心,你打聽一下,一定可以知道江南何處有高僧的。”
安元志冷笑幾聲,說:“看來我找的這個藉口騙不了大師。”
主持方丈說:“五少爺若是不想說,那貧僧就不問了。”
“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安元志道:“在你這裡設下靈位,我日後還能來給他們上上香,若是設在江南,我此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下江南了,我不想離她太遠。”
主持方丈道:“貧僧明白了,明日貧僧就為亡者做一場法事。”
“等五殿下走了之後再做吧,”安元志放了幾錠銀元在桌案上,說:“這些錢夠做一場法事的嗎?”
主持方丈看著這幾錠銀元,笑道:“五少爺不是信佛之人。”
安元志說:“這錢不能放在這裡?”
“從來沒有人問貧僧,做一場法事要多少錢。”
“反正都是要給錢,”安元志說:“我只是多問一句罷了,這樣不行?”
主持方丈嘆口氣,走到香案前,點了三柱香插在了香爐裡,說:“五少爺要超度何人?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吧。”
“我只知道其中四人的姓名,”安元志看著香菸繚繞的佛前香案,道:“不知道名字就不能超度了嗎?”
“這些是什麼人?”主持方丈問道。
安元志說:“一個村子的人,那個村子叫棲烏村。”
“一個村子的人?”
“嗯,棲烏村是個漁村,一個村子的人都死了。”
主持方丈轉身看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面無表情地道:“這法事大師你能做嗎?”
主持方丈拿了紙筆給安元志,說:“五少爺寫下那四人的姓名吧。”
安元志提筆寫了範老漢父子三人的名諱,最後寫下範紅橋這三個字時,運筆不得法,最後的一個橋字,更是寫脫了形。
主持方丈看著安元志手中筆如有千斤重的樣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元志看看自己寫下的字,這應該是他寫得最醜的字了,“沒想到,我從軍之後,字就寫得難看了,”安元志自嘲了一句後,扔下了筆。
主持方丈說了一句:“滴墨成傷,字不成字,也情有可原。”
安元志默不作聲地看著主持方丈將這張紙收起。
“有了名字才可設靈位,”主持方丈跟安元志解釋道:“其他的村人,貧僧可超度,只是靈位設不成,還望五少爺恕罪。”
安元志轉身又看看面前的這尊觀音像,問主持方丈道:“我聽說死人在世間有掛念,就沒辦法投胎轉世?”
主持方丈說:“一碗孟婆湯喝下,前塵往事皆成空,這掛念從何而來?”
“若是那人不喝孟婆湯呢?”安元志問道。
“執念太深之人,走不了黃泉路,更到不了奈何橋的,”主持方丈跟安元志說道。
“這要怎麼辦?”
“把該斷的事,該斷的情都斷掉,破執之後,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