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玉煙哥哥啊!”那個叫胭脂的男子打破尷尬,伸手拽了拽老鴇的袖子,“爹爹啊,難得這人有情有義的,我們就成全了玉煙哥哥吧。”
老鴇搖著扇子風騷的扇了扇,手指頭點了點胭脂的鼻尖,“就知道你這小嘴甜會做好人,算了,既然胭脂都這麼說了,我不放人也說不過去,這錢啊……”
老鴇伸手抓了抓,銅錢從指縫間嘩啦嘩啦的落下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就給胭脂吧。”
凌芊依冷眼看著那人一步三搖的上了樓,冷笑道,要是有一天你落魄了,說不定這些錢你還得跟乞丐去搶呢!
沒想到一語中的,多少年後怡香院樹倒猴孫散,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老鴇只落得個衣不蔽體的下場,當然,這是後話。
“凌大夫啊,我帶你去見玉煙哥哥,玉煙哥哥真是好福氣呢,有凌大夫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惦記著。”
凌芊依笑,“可不是我,贖他的另有其人,我不過是跑跑腿兒罷了。”
“咦?”胭脂回頭看她,“莫不是那個醜無顏?”
“恩,誰?”
“自然是顏珈啊!”
凌芊依抿著唇沒說話,胭脂繼續道,“那個醜無顏啊,說來你也許不知道,真是沒見過比他還醜的人了。他其實是近幾年才到我們這地方的,沒根沒底的,估計也是在別的地方混不下去了吧。後來不知道他怎麼跟玉煙哥哥認識了,玉煙哥哥那麼個妙人兒,多少人花重金都見不著一面的,你說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麼就能這麼親近了呢?對了,凌大夫你也是新來的吧,以前哪裡人士啊?”
“突逢變故,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目前住在顏珈家裡,哦,就是你說的那個醜無顏。”
聽出凌芊依話裡的譏諷,胭脂尷尬的笑了笑,“其實,那人雖然醜了點,但人還不算是很壞……”
“顏珈常常來?”凌芊依不耐的打斷了他。
“那倒不是,像我們這裡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隨便進的,來的都是些有錢有權的主兒,不過玉煙哥哥可以出去找他啊,前些年玉煙哥哥身子好些的時候,只是這幾年越發的不行了。”
凌芊依心裡瞭然,那老鴇能這麼輕易答應放人,估計也是看出那人的病怕是不好了,養著吧,還得花錢,不養吧,死在這裡還晦氣,恐怕再過些日子,就算沒有人來贖他,老鴇也打算直接把他扔出去了,現在放人,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
想來那個玉煙也是個苦命的人,凌芊依放緩了語氣淡淡的問道,“他們的感情很好?”
“呵呵,可不是很好,都被大家打趣著說是斷袖呢!”
“啊?”
“恩,到了,這就是玉煙哥哥的房間。”胭脂說著伸手敲了敲門,裡面的人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了句“胭脂嗎,進來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單是聽聲音就知道定是個美人。
胭脂推門進去,領著凌芊依繞過屏風,凌芊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病入膏肓。這是凌芊依對他的第一印象。
不要怪她煞風景,這只是她作為一名大夫的本能直覺而已。
再細細一看,這人面板蒼白的有點透明,眉眼彎彎,眸光如水,小巧的鼻子和嘴唇,下巴尖尖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惑人的氣息,不像這裡的大多數人,他乾淨純潔的讓人不自覺的升起一種保護欲,再加上他的柔弱,活脫脫的一個病美人。
“好美!”凌芊依發自內心的讚歎,儘管她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的各式各樣的美男已經不算少了,但看見此人後還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胭脂低笑起來,“那是,想當年玉煙哥哥可是我們怡香院的花魁呢!”
“胭脂,這位姑娘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