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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沫,等我回來”她彷彿看到了那個男人挺直的背脊,面前的喬力揚,他的眉毛厲害的皺起來,如同一個受傷的野獸,可是他此刻還在大洋彼岸。
夜沫想起了她養在電腦桌上的那缸熱帶魚。也許寂寞,但是沒有眼淚。美麗而缺失溫度。
就是這樣。
所以她也不應該有眼淚。
六個月前一紙契約,即使感傷卻對未來充滿了幢憬,她說要做一個合格的喬太太,每天等他回來,她說如果他接受了她的告白,她要做他背後的女人,她說力揚,我一直感謝緣份的安排,六個月時間,他們的距離如此近,卻又不能再近。
然而她的告白還是被扼殺了,彷彿一切才開始,卻已經結束。
“好,我答應你。”只是五個字,她卻彷彿花了一世的時間才能說完,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做出的決定,挫骨揚灰,沒有淚水,卻是痛斷肝腸,有一種傷,潛入骨髓,擺脫不了,就如同垂死的病人,絕望哀痛。
對不起,力揚,我沒有答應等你回來就做了這個決定,終是分開,不如就早點狠下心來,同樣也是會痛,會難過,但至少可以早死早超生。
這樣想著,夜沫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身休委頓,不知道裴萱萱是什麼時候從陽臺上下來的,不知道面前為什麼突然圍了那麼多記者,夜沫一點點地往後退,她不想看到這些人,那一張張猙獰的臉,張張合合的嘴,夜沫捂著頭,大聲地叫起來,“啊!一一”
力揚,我們是不是錯過了,分開了,沒有機會了。其實早知道結果的,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個決定早在心口徘徊,還是說出口了。
“沫沫。”韓希始終站在她的身邊,他的臉還是一樣的俊逸,卻沒了張揚狂傲,但當他的傲氣變成了溫柔,當他目中無人的雙瞳開始關注她,閃爍著認真的微光時,他好像越來越陌生了,夜沫揮去他的手,吼道:“你怎麼可以叫我沫沫!”即使不是韓希,是任何一個人,此刻如果惹到她,她也會大發脾氣。
夜沫癱坐在地上,那樣的悲傷,整個人在顫抖,即使剛才有敷衍應付的態度,只是為了把裴萱萱騙下來,可是點頭的時候,又是多麼的艱難。如果喬力揚知道她“拋棄了他“會有什麼反應,生氣,抓狂,罵她不知好歹。
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對她心動過,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問他,他有愛過她嗎,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心動。
“沫沫。”韓希就像趕不走的牛皮糖,跟著在她身邊蹲下,無視那些記者興奮的表情,此情此景,在他們的筆下又是怎樣錯意生情的畫面。韓希溫柔地撫過夜沫額前因為剛才跑得太快,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髮,手指的溫度帶著松脂般的奇異柔軟,“離開他吧,也許痛苦,但總比一直難過好。”
夜沫抬恍惚地看著他,卻是不敢看進他的眼裡,其實那個舉動是無意識的,她的目光和她的思緒,已經跟著她的靈魂,飄到了另一個地方,所以連韓希抱著她,她都沒有感覺到,但是就在他的唇貼向她的耳畔時,夜沫猛地推開了她,清明的雙目,沒有淚痕,只是呆滯,恍然回過神來,奮力地推開韓希,站起來,然後把手遞在韓希的面前,她只知道此刻她依舊是喬力揚的太太。
“謝謝你,韓總。我知道你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關心我,但是有時候過多的親密,反而會讓別人誤會。”她的笑容生疏遙遠,拒人與千里之外。
韓希看著他,一笑,沒有握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永遠她都是這樣,從他第一天認識她開始。只要是有關於喬力揚的事,她總是充滿防備和戰鬥力。她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以為這樣就是銅牆鐵壁,可是隻要有喬力揚,依舊可以傷到她。
記者們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