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府裡……”她的目光落在陸知許身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要替大小姐養大她唯一的血脈。

“你早已經是自由身，莫要再提什麼奴婢了。”凌飛羽記得很清楚，他妹妹之前給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頭都放了奴籍。

張氏點頭，心裡酸酸的，可是陸知許這會兒覺得挺舒坦的，算這個便宜舅舅有良心。

“大爺，凌家其他人……”張氏問得小心翼翼，儘管她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凌飛羽搖頭那一刻，張氏的心還是止不住地抽痛起來。

要不是她一直剋制著，這會兒只怕要嚎啕大哭了。

“知知，這是你舅舅。”張氏擦了擦眼淚，示意陸知許上前來認親。

孃親舅大！

不幸中的萬幸，凌家還有人，大小姐還有知知。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她問凌飛羽，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張氏差點被她問emo了，這話應該人家問你吧？頂著個大黑臉還帶著個疤，你是怎麼好意思問人家的呢！

凌飛羽輕嘆一聲，才緩緩開口道：“當年我們在流放的路上遇到了襲擊，那些人扮成馬賊，騎在馬上揮著刀像我們砍了過來。”

那個畫面，一直停留在凌飛羽的記憶中，他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哼，從來只聽說馬賊打家劫舍，沒聽說過馬賊打囚犯主意的。”

明眼人都知道有人要害他們，但是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把罪名安到了馬賊身上。

“官差與對方沆瀣一氣，在我們的水裡動了手腳，大家昏昏沉沉的，根本反抗不了。”凌飛羽雙拳緊握，眼底一片腥紅。

凌家都是武將，如果不被下藥，就算是殺手追過來，他們也有一戰之力。可中了招的凌家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那處荒地，則成了凌家人的埋骨之地。

張氏咬著牙，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慘烈景象。

陸知許沉默了，那無疑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殺戮。

凌飛羽到現在都記得那刀砍在他的臉時的感覺，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巨大的疼痛讓原本昏昏沉沉的他有了短暫的清醒。

第二刀隨之而來，他本能的用手擋了一下，卻再次中刀。他太虛弱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緊接著有一匹馬從他的腿上踩過，痛不欲生。

“我暈了過去，卻被當成了死人扔進了坑裡。”他目光有些渙散，彷彿重新看到了當年凌家人被屠殺的現場。

凌飛羽的手輕輕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