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誰,心眼那麼好,點燃了油燈。
齊氏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她原本還想著不管是誰發現了她,只要她哭一通,好好求一求,對方說不定會大發善心放自己一馬。實在不行,她把自己的錢都給他,只求一條生路。
可是當齊氏睜開眼睛時,才發現酒窖里居然站著五六個人,除了里正鐵蒺藜以外,還有原來石門村的里正陸銀山和幾個酒坊的壯丁,舉著油燈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男人。
“我,我……”齊氏連忙爬起來,“我錯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陸銀山將她掉落的紙包撿起來,厲聲問她,“這是啥?”
老里正餘威猶在,齊氏哆哆嗦嗦地道:“不,沒啥。”
“沒啥?”她男人氣極了,一腳踢了過去,將齊氏踢個倒仰。
“說,到底是啥?”
“瀉藥。”齊氏爬起來,哭著道:“誰讓他們賺錢不帶咱們,我,我眼紅,我嫉妒,我才想到這個主意,我就是想教訓他們一下,我沒想害人。”
鐵蒺藜嘿嘿兩聲,“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她不說,那就給她灌下去。”
齊氏大驚,“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這是濫用,濫用私刑。”
“呸。”陸銀山狠狠地啐了她一口,“齊寡婦啊齊寡婦,你的心肝是黑的吧?先前你和我們陸家那些事我就不說了,單說這次,從老家一路逃荒過來,要是沒有知知,你早死了。到了呦鳴村落戶,那也是知知的功勞,你不感恩也就算了,還敢做這種吃裡扒外喪良心的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呦鳴村的漢子,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最重情義,在戰場上,可以把自己的後背交給戰友,最恨的就是像齊氏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感恩?我憑什麼感恩啊?我是憑本事混吃混喝的,是你們願意,活該。”
齊氏的男人哪裡聽得了這個,他將油燈交給旁邊的人,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齊氏的頭髮,硬生生地將人拖到酒窖門口。
齊氏的頭皮差點被扯下來,她疼得哇哇叫,可是沒有一個人同情她。
“奶奶個腿兒的,欠揍得玩意,那些糧食當初還不如餵狗了,也比給你這黑心爛肺的人吃要強。你今天出賣大夥,在酒裡下藥,明天就敢拿菜刀把老子剁了。”
那人扯著齊氏的頭髮,將人一路拖著離開了酒窖,離開了酒坊,不知道去哪兒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齊寡婦他男人自己回來了。
遠處的山上,又添了一座新墳。